天津后的第二天,沈嘉礼便带着沈子淳去看望了二哥。
沈嘉义糊里糊涂的混了大半年,时而穷时而富,倒也马马虎虎的把日子过了下来。沈嘉礼离开天津这么久,他没想过亲去北平看看弟弟;沈嘉礼如今骤然出现在了他面前,他也是发自内心的真高兴,张开双臂就实行了一个拥抱礼。而沈嘉礼看了他那个油头粉面的漂亮样子,一点高兴的心情也没有。蹭在对方的胸膛上张了张嘴,他顾全大局,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篇埋怨。
再说那沈子淳,如今体体面面的到了家,也很欢喜,帮着妈妈做这做那,又讲述自己在北平的近况。沈家二嫂这半年倒是真真正正的过了几天安闲岁月,因为孩子多,所以也不是特别思念这位狼吞虎咽的长子;如今听说他过的好,那就更是放心了。
沈嘉礼偷偷给了二嫂一张支票。
二嫂接了支票一看数额,十分惊讶:“哟,三弟,这……”
沈嘉礼低声答道:“二嫂,这钱你自己留着贴补家用,万一老二又胡闹起来了,你也有点钱可以度日。”
二嫂知道三弟现在仕途通坦,手里有钱,故而也没有太做推辞,千恩万谢的收了下来。而在另一方面,沈嘉义还在眼巴巴的等待弟弟的施舍,等了半天,没等到,就腆着脸凑上前去,从后方搂抱住沈嘉礼的腰,摇摇晃晃的缠磨他。沈嘉礼先不理他,直到感觉时机成熟了,才又摸出一张支票递给他:“喏,这钱是让你用来养家糊口的,家里这么一大帮孩子,单是吃穿的用度就已经很可观了,你怎么还有闲心继续玩?”
沈嘉义一把夺过支票,略扫了一眼后就笑容满面的将其掖进胸前的衬衫口袋里:“老三,我要是真吃不上饭了,你还能不管我?”
“我管你干什么?我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得你想着去看我一趟。你天天有什么正事可做?难道这么一两天的闲工夫都没有么?”
沈嘉义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抬手摸摸油光锃亮的黑头发,他嘿嘿干笑两声,拉住沈嘉礼的手敷衍道:“唉,我就是懒嘛!”
沈嘉礼在二哥家中吃了一顿午饭,然后便告辞而走。不想刚进院门,就听仆人过来禀告道:“老爷,方才来了一位田先生,拿着您的名片,说是来拜访您的。我们说您不在,他就在小客厅里坐下了,现在还没走呢!”
沈嘉礼怔了怔:“田先生?什么田先生?”
仆人忖度着描述道:“就是一位挺年轻的先生,二十多岁,长得挺好。”
沈嘉礼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小田副官!
沈嘉礼让沈子淳自行上楼去休息,自己则是在进楼后先脱了外面的厚重大衣,又在穿衣镜前仔细审视了自己的形象,感觉一切还好,这才缓步走向了小客厅。
进门一看,坐在沙发上的人,果然就是小田副官。
双方见了面,小田副官立刻起身深深一躬,语气温柔的唤道:“沈局长,您好。”
沈嘉礼那脸上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笑意:“哈哈,不要客气,你坐。”
小田副官直起腰,含羞带笑的说道:“我昨天刚得了您的名片,今天就冒昧的前来打扰,您该笑我是个不懂礼的粗人了。”
沈嘉礼看了他那种长身玉立的体态,心爱之极,几乎要像老饕一般口水横流,控制不住的就要满面春风:“不不不,来得好,非常好。”
说完这话,他走到对方面前,抬手搭到人家的肩膀上,笑模笑样的往下按去:“坐吧,我既然肯同你交这个朋友,那就自然会以朋友的态度来待你。你不要拘谨,自由自在的才好。”
他的手粘在了小田副官的肩膀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小田副官摆出军人的坐姿,双手本是扶在膝盖上的,听了这般问话,他立刻作势一跃,又站了起来:“我大名叫做田瑞宝,瑞雪兆丰年的瑞,宝贝的宝。”
沈嘉礼含笑点头,望着田瑞宝意味深长的说道:“人如其名,真是个宝贝。”
此言一出,那田瑞宝似乎是心领神会了,当即用眼睛溜了沈嘉礼,嘴角处又噙着小心翼翼的笑意,答道:“沈局长这话说的,我真是太不敢当了。”
沈嘉礼没想到田瑞宝竟是个识情识趣的同道中人,并且能够主动上门供自己享用,不禁心花怒放,不但动作放肆,语言也随之露骨起来:“小田,我既然是看上了你,自然就要把你当成个宝贝了。”
田瑞宝听闻此言,立刻打蛇随棍上,陪笑说道:“承蒙沈局长这样厚爱,我真是受宠若惊,可又没的报答,心里不安得很。”
沈嘉礼收回手,再一次打量了田瑞宝的身材相貌,仍然是觉得满意,有心直奔正题,又有些臊得慌,心里就想道:“我还是放不开。”
随即他却是忽然想起了段慕仁,心头不禁涌起一阵烦恶,又想:“那老家伙倒是放开之极。纵算我有千般的不是,可也是他儿子的相好,他怎么就能——”
沈嘉礼思及至此,又落到了千般万般的无奈之中。不吃要馋,想吃又怕烫了嘴;而且这田瑞宝虽然可爱,但毕竟是个不相不识的外人,谁晓得他那底细到底是什么?万一他在自己这里看了笑话,回去向顶头主子马天龙汇报一气,那自己可真是一脚踩进粪坑里去,彻底臭烘烘了!
沈嘉礼暗叹一声,压住了心头欲|火,转而摆出了比较斯文的态度,在田瑞宝身边坐了下来,闲闲的问他那日常生活。田瑞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