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菲斯特今晚并不像平常那么霸道无理，也没有往日的温柔慈爱。他现在，似乎只是在一味的顺从自己。

菲斯特，他遇到了什么事？

难道他也知道他被外国军事法庭盯上的事情了吗？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下楼梯，来到餐厅。菲斯特将外套脱掉，挂到一旁的椅子上。西亚斯将衬衣袖子稍稍卷起，并围上餐巾。

“西亚斯，今晚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西亚斯的手一顿，随即将叉子放下，“不可以。”

菲斯特有点意外，“为什么？”

“因为今晚约了人，我们有些事情要谈。”

餐刀切下一块鹅肝，刀尖碰到盘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菲斯特发觉西亚斯开始躲着他。从终于清点完战俘开始，西亚斯就开始躲着他。

“我是你的副官，你有事情要谈，我也要在场的。”

“不需要，这是军部上将的谈话。今天你辛苦了，过一会儿在这里喝杯茶，然后就回家休息吧。”

什么上将的谈话？都是放屁！这小鬼现在长能耐了，居然会找理由赶走自己了！

西亚斯意识到菲斯特可能会继续说些什么，于是他抢先开口，“我听说西迪在下班之后需要出任务，好像是捉捕藏匿在这里的犹太人。他给我打电话说集中营人手不够。菲斯特，你去帮帮他吧。”

菲斯特立刻明白了西亚斯在生气些什么。

“你在怪我对他好？还是和他太亲密？如果是这样，我立刻改正，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不需要。”

西迪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盯着菲斯特，“你喜欢我，你保护我，只是因为我可怜。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想再做你眼中的那个可怜鬼了，我也是帝国军人，是德意志军人。我身为上将，就应还是德意志的栋梁。”

菲斯特这个家伙，他的喜欢总是与暧昧纠缠在一起，无论是喜欢上他，还是被他喜欢，都是一件可悲的事。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孤身一人。

可是西亚斯却偏偏被这个男人暧昧的态度所打动，他喜欢这个男人偶尔给他的温柔，迷恋这个男人那十分短暂的陪伴。

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论是他人，还是自己。

“可怜鬼的位置，让给西迪。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拿这只右眼抵消吧。”

西亚斯摘下眼罩，露出一直闭着的右眼，“这只眼睛，是在北非炸伤的。我知道是你放跑了一辆英军坦克，它追到大营，放出一颗炮弹，落到我身边。”

菲斯特仿佛觉得一盆冷水浇下来，让他如入冰窟。他想起他在北非，被士兵关在屋子里悔恨不以的那个夜晚，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此下策让西亚斯回国。

“我……”

我只是想让你回国，回家等我。

西亚斯笑了，“菲斯特，我也想过，如何让你回国。为了那个计划，我夜以继日的研究战场，查找资料，想让危险降到最小化。炮弹的爆炸范围，威力，这些我都算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也计划的十分周密。在我的计划中，你只需要段一根骨头，就可以平安回国。”

菲斯特忽然觉得自己当时蠢透了。

“可是你的计划在哪里？你所谓的回国计划，如果不是我在装甲车旁边，装甲车还开着车门，那颗炮弹就会要了我的命。这就是你的计划吗？菲斯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菲斯特站起来，想抓住西亚斯的手，却被西亚斯躲开了。

“回到国内，一连几天你都待在集中营里，这些我也知道。那时候我们是恋人，你宁愿待在集中营看着一个与我长相相同的陌生男人，也不愿意回来看看本尊。”

西亚斯忽然觉得心里痛快了许多，他终于有机会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一直以来，他都忍耐着，可是那种感觉太难受。

“西亚斯，你听我说……我不是……”

“听我说完。”

“好。”

两个人重新坐到椅子上，一旁的管家站在西亚斯身后，冷冷地注视着菲斯特。

就像娘家人不待见夫婿的眼神，让菲斯特十分难受。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毫不客气的顶撞我。我们在一起工作，你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把我生生打晕过去。然而，你仅仅与西迪·尤迪特一起待了几天，就与他温柔的拉手，愿意冒着严寒只为了给他热一杯牛奶。”

“菲斯特，你给我的爱，太廉价了。我不需要。”

说完这句话，西亚斯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可是奇怪的是，睁开的左眼却没有眼泪，只有受伤的右眼，眼泪流个不停。

菲斯特的手忽然颤抖起来，他不敢相信坐在自己面前的，口若悬河的男人是那个自己喜欢的小鬼，“你不是西亚斯，西亚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菲斯特的声音也颤抖起来，“西亚斯，你到底是不是西亚斯？如果我对你的爱让你感到廉价，我一定更加努力的对你好。我再也不会去理睬西迪，我只要你，你开心，我就开心。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喜欢我什么。”

一句话，让菲斯特再也无话可说。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喜欢西亚斯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他就是毫无理由的喜欢着西亚斯。

西亚斯睁开右眼，受伤的右眼已经很久没有睁开，突然间睁开，被明亮的灯光晃得生疼。

菲斯特立刻冲过来捂住他的眼睛，“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