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何。想着便行至小桌旁,端起茶盏看了看水影中人的长相,五官没有改变,一切如常。
陈子靳搁下茶盏,脑中线索转来转去,分析出两个可能性。
第一,他被人救了,救他之人相当神秘,并且身份必定不简单,才能布置出这样完美的场景,对他进行一场目的不明确的活人实验;而第二,是他几乎完全否定,却克制不住的一个荒谬猜测,那便是灵魂穿越。
作为一个根正苗红三代党员的无神论者,陈子靳从来不相信灵异学说,然而眼前的诸多细节都促使他不得不去考虑这一可能性,令他试着想象,也许电视剧中的穿越情节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这同样是比第一点更具可能的一个说法,一旦接受,那么所有疑惑都能解释清楚。比如他记忆里那一场大火如何终结,为何他会在感受到疼痛之前便失去意识,为何醒来之后会突然地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是哪一年?”
“啊?”
“年号。”
“弘顺二十七年。”
回答使得陈子靳略微蹙起眉头,他是一个自认中学时学习不差的人,对于历史文化也绝非涉猎不够,但眼下听到耳中的这几字,却是闻所未闻过的。
如果他遭遇的事情真的是所谓的灵魂穿越,那么他所处的空间,多半已不再是他所在的世界所认同的存在……
时间空间都不对,唯独人如旧,更难令人理解,这一“平行地”究竟是什么地方!
陈子靳很是着急,真真假假分不清楚,最为着急的事情却在心底里越来越清晰。
他知道,不论答案是什么,找到宋豫,才是当务之急。
记忆很清楚,那场大火来临之时,他和宋豫在一起,如果他得救了,宋豫也必然活着,也必然该是和他在一个地方。在这诡谲不知其真身的地方,他怎么能放着宋豫一个人去面对诸多未知境况?
“宋豫在哪里?”陈子靳咬牙问,望向少女的双目一时可怖。
少女望着那眼神下意识想向后闪躲半步,失神一刹才恍然醒来,心想这可是少堡主,是痴痴傻傻的无害之人。
她定了定心才冷静回道:“少堡主问的……可是新任盟主?”
“盟主?”陈子靳诧异,“什么盟主?”
“武林盟主,奴婢若是记得不错,新一任的盟主便叫宋豫,听说武功很是了得。”
陈子靳沉默,对于武功一说暂且不顾,半晌垂首望向茶杯,探指蘸水在桌面上书下两个字来,问道:“是这样写的,对吗?”
少女偏头看了看,暗自惊讶着少堡主的字怎的忽然如此有力了,轻轻点头。
“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您要寻找此人?”少女忽然踌躇,杏眸霎时圆睁。
陈子靳天职所致,自是无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神情,问道:“怎么,不可以?”
“此事恐怕……要堡主准了才可以,擅自与正道中人牵扯上关联,即便是您,也是不可的……”
陈子靳嗤笑一声:“怎么,这地方做事也和局子里一样,还要先征告boss?我想要是私事的话,没那个必要吧。”
“嗯?”少女不解,越发担忧地望着他。
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文化差异,多说徒劳,陈子靳摆了摆手。
“算了,入乡随俗……少堡主,堡主……前世没见过我爸的样子,我同你去瞧瞧吧,带路。”
“去哪里?”
“去见……”陈子靳顿了顿,改口,“堡主。”
“是,奴婢带您去!”少女欣然一笑,向他施礼,一时不察说出了心里话来,“这么几年,您是第一次主动提出想见堡主,堡主一定非常高兴。”
信息量有点大,陈子靳在渐渐接受了眼下的遭遇之后,越发觉得事情似乎很是有趣起来,对于一个警察而言,如此处境所存有的并不只是茫然与危险——还有好奇与挑战……
“你叫什么?”两人下亭而去,交谈许久,行在路上时,他总算问出这一问题。
少女先是吃惊,后又神色显得难过黯然,回道:“是少堡主赐给奴婢的名字,叫奴婢筱满。”
陈子靳莫名愧疚了一下,也不解释,行了几步说道:“抱歉,我不会再忘记。”
少女不知说什么,摇了摇头。
陈子靳唤她一声“筱满”,随即又问道:“你解释一下,这所谓的‘堡’是指什么?”
筱满已不再意外于他的任何问题,原本的陈子靳便是神智不清之人,素来喜欢问些不合宜的奇怪问题,只是今日话语更为稀奇了些罢,于是仔细思索回答道:“回少堡主,奴婢书读得不多,说不太清楚的,但觉得……所谓‘堡’,其实就是个称谓而已,比如门楼、比如教派,其实都一样,多少人聚在这里,便成了一个叫‘落梅堡’的组织。”
陈子靳听明白了,笑着看她一眼。
“口才不错,还说自己书读得不多?”
筱满抿唇腼腆。
“所以,”他道,“你再说说,落梅堡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造些兵器,再拿这些个兵器做些生意,里头的人再习些武艺,吃喝玩乐的潇洒日子不少,打打杀杀的日子却也多,时不时还与那些个正道中人拼上一场,就是这么个组织。”刚得了赞赏的筱满自认解释得还算清楚。
的确是清楚,陈子靳却听得面色倏然变化,此时才当真反应过来,为何那会儿会听着筱满提到:落梅堡的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