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恶鬼被谢离收复，被收起来的恶鬼在消声之前喊道：“我只是想吃掉那只新鬼，我没有干坏事！”

谢离一拳头打在化成足球大小的黑雾，将它击晕，随后道：“死前作恶多端，死后还想吃新鬼，这不叫干坏事叫什么，要不是我出现及时还不知道有多少新鬼会被你吃掉。”

已变回人形的谢离就拎着那只恶鬼走向叶函经。

叶函经腿已经蹲麻了，见谢离过来一激动想站起来，结果直接五体投地。

“不必行如此大礼，爱卿平身。”谢离轻笑道。

“我，我只是腿麻。”叶函经羞愤欲死。

谢离上前往他腿上按了按，叶函经的腿才算是活过来，顺利从地上爬起。

一个晚上，又是被吓又是摔的，胃里的食物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已经冷静下来的叶函经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学长，你说只有鬼才会能进鬼域，也只有鬼才能看见你抓鬼，那为什么我会看得见？”叶函经向来是个好学的孩子，不懂就要问。

谢离将那个装有恶鬼的小袋子扔进后座，转头望向叶函经，他的脸上没有了柔和的微笑。

只有一句令叶函经如跌入寒冰中的真相：“因为你也是一只鬼，一只刚死的新鬼。”

06

真相残酷无情，击碎叶函经初为鬼魂的事实。

“我死了？可是我昨天还跟同学出去唱歌吃宵夜，我下午还在做家教，我的生活很正常，我怎么可能是鬼，肯定是你在骗我，我才刚考完期末考试，对了，我六级成绩单已经下来了，我考了五百多分我还没告诉我妈，我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叶函经慌张得有些歇斯底里，他心里害怕。

而谢离就是那个打破他幻想的人，宛如一道寒冰之剑划开那道艰硬之门。

“你叫叶函经，你死于今年六月二十五日晚十点，死因是你室友使用功率过大电水壶烧水，导致漏电，当时你在寝室睡觉，大火烧起来时，你被浓雾熏晕，未能及时跑出来。”谢离平静地叙述着叶函经的死因，又道：“你搬到这儿里的那天就是你头七的第二天，因你还有执念，所以没有在头七那天回来之后去投胎，我是来带你走的。”

叶函经脸色变化多端，他显然通过谢离不带感情的叙述回想自己死前的一切。

六级考试那天下午，考完之后，他回到寝室里休息，室友插上电水壶烧水煮泡面。

睡着的叶函经迷迷糊糊中听见水壶中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但是他近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做题复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后来，他听到一阵又一阵噼哩叭啦的声响，他感觉到有火光，可是他全身无力，依旧起不来，后来他只感觉自己全身疼痛，他哭，他喊，可是没有人来救他，他活生生被烧死，死状极为惨烈。

他生前与人友善，死后也没有报复的念头，大概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好好吃一次q大东门的大排档，他喜欢那里的皮皮虾，便宜又好吃，老板给的份量还特别大。

既已死去，叶函经除了挂念吃，还有他的父母。

是了，他死之后见过父母，他们哭得很伤心，他们很难过，可是他们还年轻，还能生二胎，以后还会继续生活下去，叶函经决定来生再做他们的儿子，他一直很幸福。

回忆完一切的叶函经已是泪流满面。

谢离看着他哭了一个小时，直到叶函经眼里再也哭不出黑色的眼泪。

谢离朝他伸出手：“既然已经将过去的不舍哭了出来，我带你去地府吧，人间不是你该留下来的地方，鬼域也是，这里是恶鬼的集聚地，他们最喜欢懵懂无知的新鬼。”

叶函经吸吸发红的鼻头，将自己手放在谢离手上：“嗯，学长，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

谢离拍拍他的头，说：“要看你的表现。”

在前往地府途中，叶函经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

“学长，你闻到我的灵魂是什么味道？”

“没有味道。”

“为什么会没有？我是被烧死的，应该是烧肉味吧。”

“因为干净的灵魂是不能用味道来形容的，你被烧死，烧焦的那是ròu_tǐ，不是灵魂。”

“那你知道我的执念是什么？”

“你回来的第一天就想去夜市摊吃烤串，你觉得是什么，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