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在城下高声呐喊;“我乃徐晃将军副将钟绅,奉晋王之命,前来换防。快开城门。”
张南早就在城头恭候了。装模作样道:“原来是钟绅将军,晋王有何旨意?”魏延道:“晋王让你等前去江陵前线,麦城就交给末将把守。”张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请将军进城吧。”
城门吱吱嘎嘎的向内打开来,一阵搅动铁链的响声,跟着‘啪’震动耳膜的一声脆响。横跨护城河的吊桥放了下来。
城楼下,暗影中,魏延嘴角上翘。露出残忍的笑。城头上,张南比他笑的更可怕。“驾”魏延抖动马缰,双腿夹马腹,马儿晃动着长长地脖子,踢踏踢踏的踏上吊桥。“跟上,跟上。”魏延一边走,一边喊。身后的士兵,紧张的忘了呼吸。平息着剧烈宏大的心跳跟上去。
魏延手下有两万白牦军,不可能全部进入瓮城。就在前锋五百人进入瓮城后,张南在城头上吹响了号角。
“吱嘎嘎”清脆激越的响声再次响起。缴杠转动,扯动铁链,拉起吊桥。一捧箭雨射到吊桥上,正在过桥的士兵纷纷殒命,坠入宽阔的护城河中。魏延大惊失色,这时才发现,瓮城通往城内的城门紧闭着。指着城头大骂:“我乃徐晃将军部将,你想造反吗?快放我进城。”
“哈哈,大胆贼兵,你等计策已经被晋王识破,还敢口出狂言,受死吧。擂鼓,放箭——”
战鼓声引发了城东、城西的两声炮响。两只骑兵,呐喊着向正处于极度混乱中的白牦军杀了过去。
一万只弓箭,四台排弩机,八台发石机,还有城头烧的滚开的桐油、巨大的石磨。一起向瓮城内的魏延和五百军兵砸下来。瓮城很狭窄,最多能容纳两千人,五百骑兵在慌乱下,来回奔跑,东躲西藏,乱成了一锅粘粥。士兵们自相践踏,自相残杀,却没有一点办法,躲避来自城头高空的巨石、雕翎。半柱香的时间不到,蓝汪汪的毒箭就覆盖了整个瓮城。轰隆的巨石,让灵活躲避箭矢的士兵无所遁形。有的士兵企图凭借矫捷的身手攀墙逃走,被带着锐啸的石磨一下拍在城墙上,整个身子被拍成薄饼,只剩下两张皮贴在墙上,鲜血、肚肠飞溅的到处都是,像一幅浓墨重彩的壁画。有的中了羽箭全身麻痹,跟着被四五块巨石,砸成一摊肉酱。惨叫声仿佛来自酆都鬼蜮的弱水河畔。
魏延高声叫骂,大刀挡开无数的羽箭,巨石。连石磨都被他用大刀磕飞。左冲右突,想要杀出城去,最后辗转来到吊桥边上,大刀提起来猛砍连接着吊桥的铁链。“当当”铁链和刀锋之间的火星,蹦跳出来。魏延哇哇大叫。突然一只羽箭,射入他铠甲鳞片的缝隙之中,箭头入肉顶到肩胛骨上,魏延还怡然不惧,心想,老子征战多年,这点小伤算个屁。念头方兴未艾的一刻,麻痹感传遍全身。魏延倒吸了一口冷气,完了,这是毒箭。紧跟着,耳边“呜呜”风响,十几块石磨,同时向他砸到。魏延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扑下马背,几块石磨,轰轰隆隆的砸在城墙上,差点把墙壁砸塌。零星飞溅的石屑,崩到魏延的眼中,立即出血。魏延迅速的滚,想要趁势站起,借着墙角堆积的巨石,爬出城去。其实那是不可能的。人,在绝望的挣扎中常常会做一些徒劳的蠢事。他刚刚跳起来,头部一阵眩晕,下半身失去了力道。“咔嚓”一块石磨,砸中他的右腿,脚面和腿骨同时粉碎,魏延把嘴巴张到最大程度,惨叫一声,城头上的发石机,全部对准了他。顷刻间爆发如雨,把他埋葬——
城外,战况也是一面倒。白牦军在怎么强悍,没有了主帅,也是一样挨揍。被冯礼和韩莒子两路夹击,立即死伤数千。其余的因为无人指挥,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冯礼和韩莒子,追杀几十里,俘获五千余人,返回城池。回来的路上,听到城东北角的密林中喊杀震天。韩莒子道:“定是程银和刘备的援兵,接上手了,快,去城东。”
远处看,月光隔着干枯的树杈照过来,稀疏、婆娑。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两只人马,就在这密林中相互的绞杀,全都没有火把,就接着月光嚎叫着厮杀。
血,已经染红了几百棵树的树干、树冠。仿佛满树都开满了红石榴。
“呔,魏延的兵马已经在城下全军覆没,你等还不束手就擒。”韩莒子高声断喝。当然不是真的劝降,只不过是想消弭敌军的士气罢了。
果然,薛悌的人马一听,魏延全军覆没,又见两路袁兵杀到,加入战团,顿时崩溃。纷纷败逃。薛悌,不清情况,可是袁兵设下了伏兵,就说明偷袭的计划被识破了。心中大急。喝令士兵,死命向外冲杀“撤,快撤。”
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他飞掉。程银指挥手下:“放箭,放毒箭。”“嗖嗖嗖嗖”无数蓝色的弧线,划破月下的虚空,扑向逃跑中的江陵兵。中箭即死,前方立即人仰马翻。袁军随后三路杀到,把薛悌一军围在当中。薛悌外无援兵,军心离散,士兵纷纷跪地请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几千亲随冲上官道,疾驰而去。抛在身后的士兵,全部下马投降。将军都跑了,谁还会卖命。
薛悌回到葫芦谷,仔细点算,发现只剩下三千兵马,他还算是聪明。没有撤离。立即派人守住险要峡谷入口,派人回去向孔明报丧。
孔明摇动羽扇的右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