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絮。”
“我不是商絮！”下意识的反驳了句，声音微微的提高，变得尖锐了些，温和的脸上布满厉色，看上去好不狰狞。
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这般模样，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幼鸟。
没有意想之中的“夫君”，只有她过激的反应。沈洛倾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就像之前在见到她的时候，她也从未想过商絮会双目失明，也从未想过她会被人囚-禁于此。
“商絮，你冷静点。”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安抚她的情绪，却在半空中停顿。
所有的情绪散去，顾言兮僵坐在椅子上，秀气的眉头皱了下，抬头看向那片黑暗。
“夫……沈公子？”她张了张嘴，几乎要吐出那个让沈洛倾熟悉的名字来，可是却在下一秒换了个称呼。
疏离的像是个陌生人的称呼。
“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冷淡了？”
——“夫君，你我之间就一定要这么冷淡吗？”
很久以前她曾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带着委屈的声音听上去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揉揉她的头。
物是人非，沈洛倾从未想过，当日她与自己所说的话现在却换作她来说。
沉默了会，顾言兮的双手攥紧了衣摆，面上却是另一番姿态，笑得温婉，一如既往，“物是人非。”
头微低，顾言兮压低了几分声音，有些认命，有些无奈，也有几分的自嘲。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沈公子认识的商絮早在那场大火里就死了，早在两个月前就死了。”
她突然改变的态度让沈洛倾略感不安，慌忙的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一点不对劲来，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还是那般的温婉笑容，可是却感觉……有什么变了。
“商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她的询问，顾言兮轻笑一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那么重要吗？”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沈洛倾点点头。她想要知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知道，这两个月来她去了哪里，商家大火那天她在哪，现在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起初是不抱希望的在寻她，后来真的找到点线索，再后来是一直奔波于寻找她的途中……一路上遇见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本来都该早早的放弃了的，可是却因她而坚持了下来。
“变成这样？瞎了吗？沈公子，不要太自以为是了，知道原因后那又怎么样？对症下药吗？你想要找回以前的那个让你熟悉，喜欢缠着你不放，不管你怎么拒绝也还是一直纠缠着你的商絮？”
愣了下，呆呆的看着面前笑得依旧温柔的女人，沈洛倾的眉头紧锁。
“沈公子，重要的并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爹爹死了是事实，商家没了也是事实，我也不是商絮，这也是事实。”
“沈公子认为知道了过程能够改变这一切吗？爹爹能活过来？我依旧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不冷不淡的说着，言语里尽是讽刺，那唇边的笑容也慢慢的淡下，最后归于平静。
抬头，她双目直视着沈洛倾，虽然知道她看不见，可是被那双眼盯着却始终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觉得全身像是被一阵电流窜过。
“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沈公子为什么又一定要执着于所谓的真相？知道又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你能改变什么？亦或者说，你仅仅只是想要满足你那所谓的好奇心？”
张张嘴，沈洛倾想要反驳她所说的一切话，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言语有多么的无力。
“商絮……”
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是下一秒，她充满锐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茫然的看去，她依旧笑着，唇边的笑容很是勉强，不甘不愿的笑容让她看了只觉得心凉。
“我不是商絮。”
明明没有隔多远，可是沈洛倾却觉得她们两个的距离无比的遥远，感觉被隔了一个世界，她在她的世界里，商絮在她的世界，她进不去商絮的世界，商絮也不愿进入她的世界……
那样子拒绝一切的商絮……看上去无比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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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让人觉得很是舒服，古代虽然各种落后，但是值得称赞的却是这难得的清新空气。
推着晴日四处走着，直到走到一处阴凉的地方，看看四周没有多少人在，沈洛倾方才开口。
“我见到了商絮。”
“白流止有问题。”
听到晴日的话，沈洛倾只是露出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商絮被关押在地底，还那么严密的看管着，商絮已不能视物，根本离不开这里……
与沈洛倾的淡定不同，晴日倒是十分的惊讶，原先试探白流止的时候虽然也曾怀疑过商絮真的在此，但是也没敢十足的肯定。
“小姐在这里？！”
“商絮她……”看着晴日欣喜的表情，沈洛倾略微有些迟疑，不知是否该告知她事实，只是还不待她说出口，一道男声便盖过了她的声音。
“洛倾！”
回头看去，红衫男子正快步的向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名男子，长相无一不是上乘。
“花流？你怎会在此？”刚刚问了一句，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对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