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之前向本殿下说的话再说一遍吧!”宇泓墨淡淡地道,自己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同时对颜昭白点点头,示意他随便坐。
“奴婢名叫小绿,是李府的洒扫丫鬟,负责庭院的洒扫。”小绿显然没有经过这种阵势,浑身不住地发抖,连声音都带着颤音,“前些日子,奴婢洒扫有些累了,因此躲在假山中偷懒。结果在这时候,七殿下忽然来到李府,和夫人在庭院里遇到。奴婢……奴婢听到七殿下气冲冲地问夫人,问他到底是不是老爷的亲生孩子?夫人刚开始说不是,但是经不起七殿下的一再询问,最后终于承认了,说他不是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孩子,而是……而是老爷和夫人的。老爷说,七殿下这么就都没有找到,只怕早就死了,就算七殿下冒充七殿下,也不会有人发现,反正有胎记和玉佩为证。”
她话说得颠三倒四,条理不清,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清楚。
柳贵妃面色剧变,猛地看向宇泓烨。
宇泓烨也很震惊懊悔,当时他看过周遭没有别人,这才出口询问,却没有想到假山里会藏着一个小丫鬟。实在是他听了展忠的话,心头太过震惊,一心想要寻找答案,就没有向平常那样谨慎,没想到这一次疏忽,竟然铸成大错。
然而,看到柳贵妃那个怀疑的眼神,宇泓烨立刻镇静下来,忙道:“母妃,绝无此事!儿臣的确到过李府,那是因为李侍郎入了大牢,儿臣担心李夫人,所以前去探视,但并没有说这样花。母妃想想,如果这小丫鬟说的是真的,儿臣怎么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起这种话题?应该找个很隐秘的地方才对?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丫鬟听到?”
他骑马去了李府,一路并未遮掩,只怕看到的人不少,这件事不能撒谎,否则被拆穿,情形就对他更加不利了。
“奴婢没有撒谎,奴婢说的是真的!”小绿急切地道,“奴婢真的听到七殿下和夫人这样说的!”
宇泓烨言辞恳切地道:“父皇,母妃,绝无此事!九皇弟找个莫名其妙的人来,再随便找个李府的小丫鬟,就想要污蔑儿臣的身份,这实在太过分了!还请父皇和母妃明断,严惩九皇弟,还儿臣一个清白。”
皇帝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并不答话。
而柳贵妃则看看颜昭白,再看看宇泓烨,目光中已经带了几分疑虑之色。尽管她明知道宇泓烨对她心怀报复,他带过来的人不能够相信,一定是在骗她,想要离间她们母子间的感情,但是——颜昭白身上那个胎记,却如同一根刺,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中。
“如果说这个小丫鬟不能证明什么,那么,李夫人的证词应该会很可靠吧?”宇泓墨淡淡地道,“李公子,不如请李夫人来和这位小丫鬟对质,你觉得如何?”
宇泓烨心头暗喜,忙道:“好!”
如果母亲过来,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绝对不会帮宇泓墨来算计他的。
宇泓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拍了拍手,道:“请李夫人进来吧!”
然后帘子一掀,李夫人便慢慢地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莲青色绸布衣裳,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周身的装束无可挑剔,但是眼睛里却带着几许血丝,神情悲哀里带着一丝绝望。
她原本安安静静地走了进来,然而抬头看到宇泓烨,却突然变了神色,猛地扑了上来,情绪激动的撕咬着宇泓烨,便哭着喊道:“我只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父亲为了帮你,把什么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你不图回报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下毒手?想要安安稳稳地做你的七殿下,你做梦,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宇泓烨莫名其妙,正要说话,却被宇泓墨打断。
“李夫人,你的账稍候再算,如今先将二十年前的事情经过弄清楚吧!”宇泓墨提高了声音道。
李夫人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猛地又捧脸大哭起来,悲哀地道:“事到如今,我的女儿,我的丈夫都搭进去了,我这辈也没什么指望,反正已经是这样了,不如索性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不过,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七殿下宇泓烨,他是我的独生子李明昊,是二十年前我在京城有间客栈生下来的孩子!”
“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夭折,我丈夫也没有从外捡回来婴儿,只是我们快要回靖州的时候,看到了张贴的皇榜,要找寻七殿下,我丈夫当时就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回来后,他一直都在打听七殿下的情况,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说,能够让我们的孩子顶替七殿下的位置,于是将当初跟到京城的仆婢全部灭口,对人话语中,也渐渐流露出昊儿不是我们夫妻亲生,而是捡回来的模样。再然后,昊儿就来了京城……。”
李夫人说着,失声痛哭了起来。
宇泓烨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李夫人居然会在背后捅他一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他是李明昊,是你的孩子,那为什么他的背上会有那样的胎记,又为什么还有奶娘的玉佩?”皇帝沉思着问道,虽然神情还算平静,但话语中隐约透漏出了些许怒火。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所有人都被李树杰欺骗了!
甚至,他还曾经起过要立宇泓烨为太子的心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