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他二十年,不是为了让他弄丢王爷爵位的,也不是为了让他去给他们夫妇丢人的。皓祯存在的唯一用途,就是给硕亲王这个爵位添光加彩,而不是将一家子人带进泥里。宠爱了这么多年,也是该让这个小畜牲明白他用场的时候了。再这么浑噩下去,还不如直接弄死。
她上前一步,将白吟霜往皓祯的方向一推。然后落落大方地站起来,笑笑道:“你们啊,小情人见面,定有许多私房话要聊,我这个做额娘的肯定不招你们喜欢。行了,本福晋就回避了,留你们两个说些悄悄话儿也好。秦嬷嬷,你亲自把好门,别让人惊扰了他们。”
秦嬷嬷一直对白吟霜的身份存疑,她也对雪如提起过,可雪如浑不在意。当年,她姐姐是跟她提过的,女儿给了一户富贵人家,虽然做不得格格,却也是个大家小姐。这白吟霜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贫贱的味道,怎么可能是她那个生而高贵、富贵养大的女儿。
渐渐地白吟霜的模样一变形,也就看不出原先的样子的,秦嬷嬷也就熄了心中的怀疑。可她没想到,今天把这个门,倒让她有了证明猜测的机会。
看到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了,白吟霜想要靠近皓祯一点,让他仔细看看自己。却没想到,皓祯竟然像躲避垃圾一样,边躲闪边喊道:“站住,你这个丑八怪不准过来,赶紧站住。来人,来人呢,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快来人啊——”
“皓祯,”白吟霜见状,冷笑了一声,坐到了他的床边,道:“其实,你早就已经相信,我就是白吟霜了吧。以前,你总说爱我,可偏偏我吃苦遭罪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我爹死的时候是这样,卖身葬父的时候是这样,你额娘折磨我的时候,还是这样。”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很恶心?你看看我啊,不管外貌再怎么变化,我都是你的吟霜啊。”白吟霜仗着体重凑到皓祯眼前,胖脸笑得有些狰狞,“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么?这都是拜你额娘所赐呢,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她?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你额娘说了,我既然是卖身葬父进的府,那日后就是你的人了。要我日日伺候在你身边,夜夜陪伴你读书,甚至还应该自荐枕席。你欣不欣喜?开不开心?你说过,我是你心中的仙子,有仙子日夜陪伴服侍,你觉不觉得自己过上了神仙一般的日子?”
“滚开,你才不是吟霜,才不是她。吟霜已经死了,她已经被你杀死了。她现在就是我心中的一点朱砂痣,永远都留存着那美丽的映像。而你,你根本就不是吟霜,你不过是个杀人犯、杀人犯——”皓祯被刺激地暴怒,双手掐着白吟霜的脖子拼命摇晃。
白吟霜凄厉地笑着,用力扳开皓祯的手。她胖了这么多,力气也大了许多。虽然还不能跟皓祯这个男人比,可也差不多能够势均力敌。两个人厮打在一起,远处看上去跟滚床单也没啥区别。到底皓祯是男人,力气更大一些,他骑到白吟霜的背上,又抓又捶了一通。
秦嬷嬷听着里面的尖叫和惨叫,只觉得心惊肉跳的,便偷偷开了个门缝儿往里看。这一看可不得了,皓祯那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便映入了眼帘。她急忙开门让人进去把这个拉开,又派人赶紧去给福晋报信儿。她知道福晋是为了给皓祯个教训,可不是想让他出事啊。
虽然被拉开了,皓祯仍不解气地踹着被按在地上挣扎的白吟霜,口口声声地叫嚣着,“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你还我的吟霜……”。白吟霜则疯了似的笑着,她身上肉厚,被打了也不嫌疼,就是咧着嘴笑。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发颤。
秦嬷嬷被她笑得瘆的慌,就不敢去看她的脸。她眼神四下里乱转,却忽然间瞪大了,盯着一处地方不放。那是白吟霜肩膀的位置,衣裳在方才的厮打中被撕破了,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肥肉——还有肥肉上一个大号梅花形状的印记。那是……秦嬷嬷的心,颤了颤。
她生怕自己看得不仔细,悄悄地挪过去凑近一些去看。果然,她没看花眼,那里确实有一个梅花形状的印记。虽然因为白吟霜骤然发胖有些变形,可还是能看出就是当时福晋在小格格身上留下的。再想想当初白吟霜跟福晋相似的容貌,难道她就是——当年的小格格?
这事,这事可怎么好啊?!若白吟霜真是小格格,那福晋跟她不就是母女相残了么?这该是多造孽的事啊?福晋心那么善,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可若说她不是,那肩膀上的记号又怎么解释?难道世上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这样想着,秦嬷嬷的脑袋都快炸了。
秦嬷嬷心中焦急,她等不得福晋过来,自己小跑着去了福晋的院子。此时雪如还在摆着谱儿,正在换衣裳尚未出门。看见秦嬷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雪如就皱皱眉。这个秦嬷嬷,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也罢,她岁数也不小了,赶明儿就遣到庄子上养老吧。
“福晋,老奴……老奴有要事向您私下禀报。”秦嬷嬷到底有些年岁,一路跑过来喘得不行,却还着急要给主子报信儿。雪如看她那紧张惊恐的样子,似乎真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