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显得越发有趣儿了。世上哪里有老子躲儿子的道理?就算是黑了儿子的,也是你儿子尽孝,活该倒霉罢了,可乾隆这一番作为,倒显得心虚万分,瞧着有点儿不上道了。
夏子微果然在养心殿外晃了一圈,转身就回了自己的睿亲王府,想来也只是为了给乾隆吃个定心丸罢了。之后乾隆如何如何去坤宁宫跟皇后说这个事儿的,皇后又如何如何按照夏子微所说的给他解释了一番,把具体的如何去实施那议罪银子的步骤一一罗列,却比永琪在朝堂之上说的东西要好太多,把怎样怎样的情形都罗列了出来,说是交了议罪银子会买命,却实际上罚得更重。
乾隆看着那洋洋洒洒十几页的东西,一句废话没有,罗列得一条一条的,心中更是只余叹息。
“子微昨夜一晚上没睡,写了这个出来,就等着皇上提出来这事儿他就把这些交上去,结果……”皇后埋怨地看了乾隆一眼,“事情已经这样,皇帝也不必多想,既然子微能把这东西让臣妾转交给皇上,那他还是认同您的做法的。”
“唉!他本可以去养心殿自己交给朕嘛!”感情,乾隆又忘了自己之前到底有多不愿意见到夏子微了。
“许是怕尴尬吧,不过父子哪儿能总不见面呢。这孩子纯孝,皇帝也不必想太多的。”皇后笑道,“永璐这几天可是出息不少,皇上还是多看看他吧,可怜见儿的,臣妾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那么小,又瘦,现如今可是长大了不少。”
十四阿哥跟十三阿哥也不过差了几个月罢了,而皇后不为十三阿哥说话,实在是明智之举。她现如今养在名下的孩子颇多,有人出挑了,就不需要小的再露脸,能平平安安的方才最好,不然如先帝一般,与亲骨肉兄弟还隔着心眼儿,真真儿是最让人伤心的。
乾隆也不是没想到说是夏子微是故意诓骗于他,可再瞧了这份写得详细的折子,心里就又愧疚了起来,略一思量,便想到要让夏子微去西南地区安抚那些少数民族,而小十二年纪还小,正好跟着去看看缅甸那边儿的战事。
这也便是乾隆唯一能想出来补偿是东西了,至于顺带了小十二,也不过是因着他跟夏子微平日里跟连体婴似的,关系实在太好罢了。
不过这事情倒是不急,急的事情反而是关在偏殿的容贵人,她那边哭闹不休,皇后也等不得几日了,天色将晚的时候便将容贵人带去见了太后,这三堂会审,必然要有人做个认证的。
含香不肯跪下,仍旧是一副倔强得不行的模样,但是她身边的维娜跟吉娜却是不敢造次,连忙跪下请罪。
“嗯,桂嬷嬷,把她给哀家按下去!”太后哪里会惯含香的毛病,何况她本就看不惯这等妖娆娆的美人儿,还是个不贞不洁的主儿,哪里能给她半分体面呢?
桂嬷嬷应了一声,带着身边儿的两个老嬷嬷就走了过去,也不管含香穿得那雪白的衣衫有多飘逸,伸手一个按住肩头一个就去拽腰身,另一个便直接一脚踹在膝弯处,生生把个倔美人儿给薅住了,整个人就这样按在里地上。
“回老佛爷,容贵人跪下给老佛爷请安了。”桂嬷嬷薅住了含香的肩头把她按在那里,这才对太后言道。
“嗯,这就对了,不然那一份不规矩的样子成什么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大的仗势!”太后冷笑道,“行了,这公堂,哀家就交给皇后了,皇后,你要好好地审。”
那最后一句话说得叫一个狠,想来就是要把含香治死的意思,却又不能太过明目张胆。
皇后当然知道,这活计吃力不讨好的,她也不打算就这样如了太后的意愿,因而对含香还算是宽厚,只是那含香诚然不知死活的,把那段什么“你是风儿我是沙”的话又给搬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到底是情真意切,哭得叫一个肝肠寸断。
“放肆!”太后说是把权力交给皇后,可是听到这一连串的表白,直白大胆不说,还是半点儿规矩都没有的——年轻男女,就算不是七岁不同席也不该这般相见且还私定终身的,甚至如此不知廉耻说什么“你是疯子我是傻子”的话来,可不就是又疯又傻么!
“太后!”含香哭道,“我们是真心的,我们真心相爱!来到大清,嫁给皇帝,这都不是我的愿望啊,太后!我是为了族人不能不进宫的,但是……当我挺皇帝说蒙丹……蒙丹他就在外面,他就在宫外!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都碎了——我的心都碎了啊!”
“笑话,你们私奔了七次,他在不在宫外,你能不知道?”太后冷笑道,“容贵人,你也算是个堂堂公主,居然这般的不知羞耻,哼,你的心碎了?怕不是你父亲阿里和卓的心才碎了。”
“老佛爷仔细身子,不值得因着这个跟她生气。”皇后一旁亲自奉茶,“容贵人,你且不是嫁入宫中,你是被送进来的,你是进献的贡品之一,这一点你要清楚明白,既然你为了你的族人进宫,就没有资格去想别的。你要想,就是错。”
“不!我没有错!我怎么会错啊!”含香大叫起来,“爱情是没有错的!爱情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珍贵……它怎么会有错?!皇后,你也是女人,难道你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