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安茹嫣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安宁的眼中终于多了一抹其他的神色,不过,那却是阴沉,似乎能让人寒到骨子里的阴沉。
“哇……”安茹嫣猛地一下哭了出来,“接我回侯府,爹爹,爹爹他终于愿意让我回侯府了么?”
在这密室之中,安茹嫣除了恐惧之外,也想了许多事情,那日被璃王赵景泽休弃,赶出璃王府之后,安平侯爷对她说过的话,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荡,那等残忍无情,便是她也觉得心中生寒。
他害怕自己牵连了安平侯府,便和自己划清关系,他真的会同意让她回府吗?对于这一天,安茹嫣甚是怀疑,甚至比对安宁要放她出去,还要怀疑。
“回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况且,有人很想见你呢。”安宁意有所指的道。
有人想见她?安茹嫣下意识的想到了娘亲,目光闪动着,“对,一定是娘,一定是娘说服了爹爹,对,娘亲是婉贵妃的亲姨娘,爹爹一直因为林家的关系而对娘十分敬重,一定是娘想了办法,才让爹爹同意的。”
安茹嫣自顾自的想着,喃喃出声,那眼中迸发出浓烈的兴奋,她要回去了,不用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抬眼看向安宁,眼中有一抹炽烈的阴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察觉,“宁儿,谢谢你……谢谢你肯放了我。”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还有你那疼你的娘亲吧。”安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安茹嫣方才的呢喃她在听在耳里,心中更是觉得讽刺至极,安茹嫣被关在这里,是分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的,她又怎能料到,在这段时间内,外面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林家被满门抄斩了,婉贵妃也被发配到天灵寺落发为尼,还有她那娘亲刘香莲,曾经的大夫人早已经不再是大夫人了,就像她这个安平侯府大小姐早已经不再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一样。
她是安宁的阶下囚,甚至连甚是都掌握在安宁的手上。
安宁自然也没有错过安茹嫣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阴毒,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她从来没有期望过安茹嫣真的能够后悔曾经对她做的事情,她便是后悔,也是后悔当初没有把自己杀了,如今倒是成了她最大的威胁。
她丝毫都不会怀疑,安茹嫣若是他日得势,定会将自己碎尸万段,不过,安茹嫣还有得势的机会吗?安宁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机会存在的,一定一点儿都不行。
“飞翩,就麻烦你了。”安宁淡淡的扫了地上的安茹嫣一眼,别开眼,对着飞翩交代一声,变转身走出了密室,飞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大步走到安茹嫣的面前,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一把将安茹嫣身下的褥子拉起,就这样将安茹嫣裹在褥子中,提着褥子便朝着密室之外走去。
“啊……你干什么?”如此粗暴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引得安茹嫣惊呼出声,依旧是带着以前的那份嚣张的责备。
飞翩冷哼一声,“你给我闭嘴,我可不会怜香惜玉,若是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我便让小姐将你继续留在这里,千万不要怀疑本公子的能耐。”
褥子中的安茹嫣不敢出声了,天知道,她这样被提着,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难熬的姿势,让她十分难受。可一想到继续留在这里,她的心便不住的颤抖着,她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忍受一下,等回到了安平侯府,有娘亲为自己撑腰,那时她彻底的摆脱了安宁的掌控,到时候在报仇也不迟。
事实上,方才再见到安宁的那一刻起,她心中的嫉妒便冒了出来,现在的安宁越发的耀眼,眉宇之间甚至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霸气与傲然,那是绝对的自信,让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她不管安宁为什么要放她,她只要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一切都好啊!
只是,她又怎知道,离开这里,便是堕入更加痛苦的地狱。
院子中的守卫在见到安宁出来之时,除了身后的飞翩,还多了一个褥子包裹的东西,守卫连问都没有问一句,甚至还上前替安宁拉开了马车的帘子,伺候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上了马车,目送马车走远,守卫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主子曾经交代过,见到二公子或者是安平侯府二小姐,就要如见到他那般恭敬。
他们都是主子的属下,自然是唯主子的命是从。
马车到了安平侯府,下人们想到二小姐身边的这个公子提着的褥子,便也没有多问,正往听雨轩的方向走,却迎来了刘香莲朝着他们迎面而来,安宁看了看刘香莲,又看了看飞翩手中提着的褥子,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大步迎了上去。
刘香莲见到安宁,竟十分卑躬屈膝的低着头,弯着腰,顺从的叫了一声,“二小姐……”
安宁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理会刘香莲,便给飞翩使了个眼色,“送回去吧。”
飞翩领命,提着手中的褥子,继续朝着听雨轩的方向走去,刘香莲看到二人走开,目光落在那一个褥子上,眉心微皱,“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然觉得分外怪异,但她一想到今晚自己要做的事情,便没空去想太多的东西,将那分怪异抛诸脑后,匆匆的往主院的方向走去,她又怎知道,方才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儿安茹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