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很是臭美,但是的确没有涂过指甲油——如果透明的指甲底油不算数的情况下。
小指甲锉细细地打磨过微微翘起的小指指甲,柏少御往修剪完美的指甲上吹了一口气,满意地换了另一只手,继续专心。
柏烽炀皱了皱眉,“少御。”
柏少御反转过手,给柏烽炀看自己的指甲,“好不好看?”
男人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转过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柏少御笑得凉薄无比,“‘以色事人’,我多少要做得称职吧?”
说完,还配合十足地眨了眨眼睛。
柏烽炀颇为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种关系的确和之前的冷战和大吵大闹有所不同,但是究竟哪种态度才是更好,怕是难以说得清楚。
或者说,两种态度都不是他想要的。
转回了视线,柏烽炀看着桌面上的录取通知书,转移了话题,“我早先已经对k大的副校长打过了招呼,那里的中文系有你的一个名额。”
“那就你去上吧……”柏少御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来一罐可乐,然后向自己在二楼的房间走去,“我给你看那玩意儿只是为了让你按上面的要求交钱的。”
k大就在a市,打死了他也不会留在这个城市。
柏烽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挑了挑眉,却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语。
他的专横独断只是针对所谓的“归属权”上,在其他的各种细节问题上,反而是维持了一贯的娇惯和容让的态度。
至于少御的由之前的刚性抵触转为现在的消极抵触,倒是无妨。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他耗在一起,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他彻彻底底地接受自己。
有那么一种人,因为得天独厚的天生出身富贵,所以大凡天下,能被他看进眼里的东西少之又少,肯被他争取的东西也少之又少。
柏少御不像柏烽炀——后者8岁稚龄就远赴异国以己之力全力打拼,自然对手里所握着的东西有一种强烈的掌控欲。
他自小需要什么东西,自然有人双手奉上,失去兴趣后随手丢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比如说:唐颜。
尽管这个女孩子平日里没少对他温柔相待,得知她被哥哥逼迫转校的消息后,浮上心中的也是诸如“以后会不会还有人陪自己聊天”这种念头,而且转瞬即忘。
“凉薄”二字,倒是把他的个性概括的十足。
所以,盯住那张s市s大的通知书看了一分钟后的柏烽炀毫不疑问的是:自己如果放手让他离去,至多1个星期他就会把自己忘记得干干净净。
——这种烂到极点的脾性,不好好困在身边实在是令人堪忧!
但是,就像是每个人都会有执着的东西,柏少御也有。
他执着的是“哥哥”。
被逼迫被强制被硬压……仍然执着的“哥哥”。
于是,这种执着究竟是执着在“哥哥”这个名号上,还是执着于柏烽炀身上,委实是一件难以分辨的事情。
难以分辨,就不去分辨。
柏少御把喝了一半的可乐罐子放在窗台前面,转身勾起门后那颗已经被落上了一层灰尘的篮球,用食指顶住转了几个圈后,朝窗台前的易拉罐掷去……
——“哗啦”一声,篮球、可乐罐、连带着碎去的玻璃一起,向一楼修整齐整的草坪跌去。
“……少爷……”楼下的女佣惊慌地喊了一声。
柏少御不闻不顾,走到窗前看都不看楼下仰面惊慌的女佣,伸手拉上窗帘,然后折身回到床边慢慢躺下身去。
柏烽炀听到庭院里的声响后,起身走到门口,皱眉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女佣,“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过去找人去装少御房里的玻璃。”
“……可是……嗯……”欲言又止的女佣犹豫了半天,还是咬住了嘴唇,折身去找人来重新安装玻璃。转过身后,还不忘轻轻摇头——大少爷对少爷的娇惯,越来越没有尺度了。
……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旁人又哪里来的立场妄加评判?
8月28号,是柏少御前往s市进行开学注册报道的一天。
这天的一大清早他就起床了,然后看着满叔指挥着人一样样地准备着随行的物品,边看边无聊地打着哈欠。
满叔仔细地查看着要带去s市的生活用品,满心里全是不舍之意,“……少爷,你留在a市多好啊,我还能接送你上学。”
柏少御脆生生地啃了一口苹果,斜靠在床头上翻着搁在膝上的电脑里的电子书,“你不烦我还烦呢……”
“又说孩子气的话了,”满叔好脾气地笑了笑,“在外面与人相处可不能像是在家里一样随心所欲,能容忍一下别人就容忍一下。”
“安了安了,”柏少御把啃了1/3的苹果递给了满叔,“我肯定会‘虎躯一震’地散发出王八之气,然后收服一大堆小弟们纵横校园、无恶不作、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
满叔接过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碟子里,转身去准备去拿一方湿巾给他擦手,刚刚走到门口,柏烽炀就推门进来了。
“满叔,去准备车子吧。”柏烽炀一脚踏了进来,“再晚点儿我怕去机场的路上会堵车。”
满叔应了一声,一刻不停地离开了屋子。
柏少御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上,双眼离不开膝上放置的电脑屏幕。
他手上的小说正翻到了有趣之处,冷不防地被人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