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魂飞……魄散……
他说,就算死了也会逆天回来。
无极,倘若你已魂飞魄散了,可还会回来?
“这就是阻碍他的下场!都陪葬!都给我们陪葬!”
赤龙完全成了妖兽,摆动著尾巴,口吐黑炎,烧尽一切。黑红的天穹下,惨叫声,痛哭声,不绝於耳,仿佛世界将到尽头。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乌黑的一片。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哀嚎著胡乱奔走,没有几步便化为一缕轻烟。皮肉烧焦的味道,血腥味,充溢在空气中。
建筑、树木、人都消失不见,或落入黑炎中,或落入地上不断扩张的裂缝里,或落入妖魔爪牙之下。
这……是地狱的光景。
洛自醉终於回过神,注视著身边浴血的黎唯。他银色的长发都沾染了血迹,身上处处伤痕,脸上的神情却仍是淡淡的,既没有恐慌也没有动摇。而那双眼里,却含著无尽的悲悯和无奈。
洛自醉移开视线──重霂正托著玉器,继续攻击摇曳。而摇曳虽是血色尽失、一脸惨白,却仍然笑得惬意开怀。她察觉了他的目光,红唇恶意地勾起来,道:“这麽同生共死,不也是一段佳话麽?”
洛自醉仍然无心回话,摇摇晃晃地立起来。
“黎五哥,什麽是血契?”
“灵兽与帝皇定约,必由国师牵引,以三方之血为契。血契以命为代价,违约者死。”
难道……“它以为了时国师背约,所以发泄愤怒麽?没有办法让它安静下来?”
“此灵兽被激怒出走,无法收服,只能等它自己回到灵兽界。毕竟在这片土地上,能与灵shòu_jiāo流的人,只有了时师叔和摇曳。”
换而言之,也只有摇曳能罔顾了时的安危,做出毁掉血契、激怒灵兽出走的行为。过度信任带来的背叛,了时也从未料想到罢。
洛自醉沈默了。充斥著脑内的惨呼声依然源源不断,血淋淋的屠杀依然在视野边缘反复重现。昔日宛如圣境一般的角吟,已经被彻底毁灭了。
“拾月君,烦劳你带著四公子离开!”搏斗闪躲的间隙里,重霂忽然道。
洛自醉神色微凛,低声道:“你一个人对付她?”
“她已经身受重伤,而且我还留了个杀著没使呢!此著我用得不太熟练,恐怕会牵连你们,所以你们赶紧走罢!”重霂头也不回,指使玉针追逐摇曳变幻的身形。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离开了。西山再会。”黎唯一手执剑,一手拉起洛自醉的袖子,没有半点犹豫地纵身而起。
洛自醉则不知重霂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走了担心他命丧摇曳之手,不走却又辜负了他一番好意,一时有些踌躇。
重霂回首一笑,桃花眼微挑:“放心,西山再会。”
摇曳寻得了空子,点缀著血污的袖子如箭矢般射向他,恨道:“三番两次阻挠我!周重霂!若不是你!帝无极和洛自醉哪能活到今日!”
她已经认出重霂便是当日从邪法里救下他的人了,他岂不是更危险?洛自醉被黎唯带起,却仍目不转睛地望著那两人的打斗。
只见重霂从衣襟里掏出一件玉器,念了几句咒语,玉器顿时化作一杆红缨银枪。
摇曳吃了一惊,挥袖仓皇後退,好似已经明白那长枪的威力:“闵衍竟然参透了邪术的弱点?!”
重霂眼神冷漠之极,哼道:“我师父的名讳是你能叫得的麽?”说罢手腕轻翻,点了点枪身。银色枪身隐隐流转著阵阵光芒,倏然向敌人刺去。
摇曳有些狼狈地闪躲著,却仍免不了被枪身散发出的寒芒扫及,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厢,黎唯虽然尽力带著洛自醉闯阵,一时半会却也出不去,被一阵狂风刮得只能在附近徘徊。
重霂斜了他们一眼,又默念了几句,跃起来一把抓住银枪,吼道:“拾月君尽管带著他往外冲!我来扰乱她催阵!”
“这幽冥火阵岂是那麽容易出去的?你们还是安心在这里和我一起死罢!”摇曳擦了擦唇边的血,扭曲著脸笑道。
洛自醉和黎唯被风吹得宛如断线的风筝,完全不能控制动作。
忙乱间,洛自醉垂下眸,看著离得越来越近的裂缝,苦笑著不断使出风灵力。但他实体化的风根本不是阵中强风的对手,两人还是缓缓向地缝坠去。
黎唯忽然一使力,似乎想将他甩出去。洛自醉早就料到他有此著,没有多想,反手便抓住他的手腕。这种时候,便纵是他能就此出阵,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虽然现下两人都处於困境,找到转机的几率却也大些。
黎唯轻轻一叹,没有多言。洛自醉也顾不得疲惫,不断地消耗著自己的灵力。虽然洛家使风的能力是天生的,但他的灵力修为不高,也撑不了多久。看身下张著血盆大口的地面,转念一想,毕竟妖魔都已经出来了,里头的凶险应该不比外头。思及此,他略微宽心了些,不禁又望向重霂。
此时的重霂已完全占了上风,一杆银枪使得虎虎生风,没有给摇曳任何退路。
先前两人轮番上阵的效果也终於显现出来。摇曳的伤势累积加重,却没有任何机会为自己疗伤,只得勉强应付。
饶是如此,两人也打得天昏地暗,银光白袍缠作一团,一时间难分胜负。
倏然,重霂迅速向後退了数步,重摆架势。
摇曳警戒地盯住他,抬起手,随时准备以袖子防御攻击。
重霂没有给她太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