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峰不认识唐二少,可是见他神情,猜到应该是有点背景的年轻人,便道:“钟局,下午开办公会,我就将刚才商量的问题提出来。”
钟阳说:“别急,你等一会,我还有事情没有讲完。”
杨东峰工作经验很丰富,听到钟阳如此说,就稳坐了下来。
钟阳把杨东峰介绍给唐二少说,“这是常务副局长杨东峰,这是唐总。”
杨东峰一听到“唐总”两个字,立刻想起眼前之人是谁,他觉得坐在这里不太合适,又站起来道:“钟局,唐总,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些事情。”
唐二少矜持地点了点头,目送着杨东峰离开了办公室,他今天到钟阳这里来,并未寻得父亲唐敏的支持,只是打着父亲的旗号来办事。
唐二少得知了水利局将修办公楼和培训基地之事,难得地回了家。
中午时间,唐敏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儿子进了门,就说:“真是稀客,还知道回家。你现在好歹也是唐总了,别把自己弄成了文艺青年,现在不
流行这个了。”唐敏每次看见儿子的披肩长发,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儿子从小就长反骨,根本不听他的话,让他无可奈何。
唐二少说,“国内的人总是不做正事,专门盯着别人的私事,我留长头发是我的自由,并不碍着谁。”唐二把脚放在前面的茶几上,很懒散的样子,又说:“听说水利局将修办公楼和培训基地,汉湖将修疗养院,我想做这单生意,你出面给那个钟阳打个电话。”
这几年来,唐敏在南江市位高权重,出面办事皆迎刃而解,顺风顺水,只是在钟阳面前碰个钉子,听说是水利局的事情便说:“钟阳的头很不好剃,如今南江生意这么多,何必盯着水利局,你换个项目,这个电话我不会打。”
唐二素来瞧不起自己的老子,斜着眼睛道:“钟阳算什么东西,你是市委副书记,他是小小的水利局长,我怎么觉得你还怕他。”
唐敏被气得够呛,指着唐二道:“你这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前读大学之时,说些不负责任的话还有情可原,现在进入了社会,还象以前那么天真,最好别做生意了,你以为钟阳就是钟阳吗,钟阳背后站着胡省长,还站着韩华。”
唐二说,“你跟着胡书记鞍前马后跟了那么多年,我就不相信,为了一个钟阳,他会跟你翻脸。”唐二始终觉得父亲窝囊,这是从小就形成的观点,很难改变。
唐敏气哼哼的说着话,他和原胡书记一直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关系,但是有度,他心知比不上钟阳与胡书记的关系,近一年来,胡书记两次到南江,都是先和钟阳联系,由钟阳全程陪同。
唐敏叹口气说,“我还是哪一句话,现在生意多,不必非得吊在水利局这颗树上,而且这一次水利厅出资不少,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内幕,黄书记夫人是水利厅副厅长,这些人你惹不起,最好别瞎掺合。”唐敏坚决反对去碰水利局的工程。
唐二出门之时,说了一句道:“我就不相信钟阳有三头六臂,我得去会一会他。”
出了门,唐二到银行提了三十万现金出来,直奔南江水利局。
杨东峰出去后,唐二少便说,“钟局长,听说水利局将修办公楼和培训基地,我现在成立了开发公司,想来为水利局服务,承建这个项目。”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地想法。
唐二不单是唐二,唐二是唐敏的儿子。
钟阳得知唐敏与卫中标交往日深以后,他便不想成为唐敏的朋友,但是唐敏是南江市委副书记,他也不想与唐敏成为敌人,如果不是马勇和秦曙光插手了水利局的项目,这个工程拿给唐二去做也未尝不可。
钟阳必须要拒绝唐二少,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唐敏,看来我们俩的八字真是不和,于是便说,“感谢唐总对水利局的关心,关于此项目,今天下午我们要开班子会,会上要成立项目领导小组,到时,唐总派人把公司资料送到领导小组,局里会综合考虑。”钟阳对唐二打起了不痛不痒的官腔。
官腔这东西,是经过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积淀的精华,它和算命先生的语言差不多,事前听起来给人以希望,事后又总是能自圆其说。
唐二显然听懂了话外之意,笑道:“那还请钟局长多关照,我不打扰了。”他站了起来,潇洒地向钟阳挥了挥手,便离开了办公室,他来时带了一个手提包,走时,将手提包放在了椅子上。
唐二开车离开了水利局办公室,拿出手机给钟阳打了电话,打电话之时开启了录音功能,“钟局长,我是唐二,刚才走得匆忙,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到海南去了一趟,带了一点小特产,放在椅子下面,请你笑纳,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钟阳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正要拒绝,唐二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拨打回去,已经关机。
手提包放在椅子下面,钟阳提上桌子,拉开拉链,里面全是钞票。“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办事。”看着这个手提包,钟阳很鄙视唐二的办事方法。
不过,唐二是唐敏的儿子,这事就稍有些麻烦。
上交市纪委,这种方式有利一面是简单明快,弊处在于将唐家完全得罪了,而且有出风头的嫌疑。
退还给唐二是最恰当的方式,只是这个唐二把手机关掉,这就让事情复杂起来。
钟阳从政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