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淙没理他,只是小声说,“哎……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聿转头一看,才发现那帮子师兄都眼睛亮晶晶都等着听故事。
苏聿默然半晌,只得又讲了一遍,然后也没心思跟他们一起讨论,一人又跑到角落里……纠结去了。
他到底应该怎么说?!
苏聿脑子里告诉运转,没怎么想出来自己怎么说,反倒是想了一堆凌漠寒的反应。愤怒的生气的失望的……或者温和接受的?!
“……”苏聿被自己想象中一脸温柔如春风拂面般和煦的凌漠寒吓的打了个哆嗦。
……教主果然一点也不适合这种表情!
就在苏聿努力思考怎样组织自己的语言能既将事情的严重性讲出又能不涉及到另一个秘密……而实际上是在乱七八糟的瞎想时……凌漠寒醒了。
红叶镇里虽然已经被武林中人挤满了,但找一个空无一人的小房间却还是可以的。
苏聿跟着凌漠寒左拐右拐进了个破旧的小屋,凌漠寒将门带上,在四周走了一圈,而后说道,“没人。”他转过头来直视苏聿,目光柔和却仍带着一丝惯有的利芒,问道,“你要说什么?”
“……”苏聿握了握手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抬头看向凌漠寒,正襟危坐道,“……我,我来魔教,其实另有目的。”
凌漠寒微哑,抬头看他,却见苏聿掏了掏,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第三重药引。”
凌漠寒伸手接过,眉头微蹙,“第三重?”
苏聿点了点头。
话一旦开了个头,就没想象的那么困难。他干栈中遇到那个莫名组织的黑衣人以及什么金火宗黑火宗林林总总的说了个遍。
因为紧张,苏聿一开始说的颇有些颠三倒四,到了后来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势头,还越说越流利,只是越说越……心虚。
苏聿偷眼看凌漠寒,对方只是来来回回玩着手里的瓷瓶呢,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却也不必平常冷几分。
凌漠寒表现的越平淡,苏聿越心虚。
等他讲完,凌漠寒将瓷瓶放到耳边摇了摇,顿了顿,伸手拔开塞子。
里面是大半瓶黑绿色的液体,没什么味道,倒在桌子上,冒出咕咚咕咚的鼓泡,好像煮开的沸水。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一滩药液慢慢蒸发不见了。
凌漠寒这才抬眼看苏聿,“还有什么其他的,一起说了?”
他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苏聿却心里一凉,但他只能说道,“……我,不知道了。”
这时候,他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之前从来么有想过,教主会不会相信他。
凌漠寒微微一顿,冷声道,“你们的计划,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苏聿心又一沉,慌张道,“我虽然来魔教另有目的……但现在早不是那么想的……”
凌漠寒淡淡应了一声,“现在与过去,有何不同?”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苏聿却觉得他的目光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这种目光……
苏聿忽然觉得委屈,但他又觉得自己压根没什么可委屈的,于是咬了咬牙,说道,“我对教主是真心的。”
凌漠寒看了看他,淡道,“你既然说是真心,就把你的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如何?”
苏聿不说话。
凌漠寒想了想,淡道,“我问你答。”
苏聿点了点头。
“你的任务?”
“……杀了你。”
“哦,谁让你做的?”
“……宗主……吧。”
凌漠寒微一挑眉,“你所在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或者,叫什么名字?”
苏聿咬了咬嘴唇。
凌漠寒看了看他,没继续在这里纠缠,只是又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你一直是他们的杀手?杀了多少人?地位如何?总不可能……除了知道是要杀我以外,你都一无所知吧?”
“……”苏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凌漠寒笑了一声,短促而带了些嘲讽,仿佛根本没看见他点头一样淡道,“不愿说?”
“不……”
“不愿说也罢了。”凌漠寒将药瓶随手放下,语气里带着几不可查的叹息。他站起身,一只的手指已经触到房间破旧的木门,另一只手却忽然被苏聿死死拉住。
我要怎么说?!
那一刻,苏聿的脑子快为了想这一个问题炸掉了。
我确实不知道!
到哪儿去知道!
我对这些事的了解……我对真正的苏聿的了解,恐怕比你还要少!
然而凌漠寒不可能听到他的心声。
他只略一使力,就将手臂抽了出来,苏聿觉得手心一空,蓦然间觉得心里也一空,终于抑制不住的叫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喊了这么大声,似乎觉得语气太冲了,赶紧又小声补了一句,“……我不知道……”
凌漠寒静默半晌,似乎想要转身,却最终只是平淡问道,“你为何不知道?”
苏聿苍白着脸看他,“我……教主,你能不能相信我……”
“不,苏聿。你至少应该告诉我,是针对我,还是整个魔教。这一段时间,无论是朱雀峰入侵,白道盟在攻打魔教后受到重创,吴有欲的死,以及……分坛被袭,这一切,与你身后的组织,又是否有关?”
“我可以相信你。只是很多事,不是信任两个字就可以带过的。”
“……可是我……”苏聿又摇了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