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给过他爱,再无情夺走,像扔垃圾一样,世界上最多余的垃圾!
没人要他,也没人爱他,是啊,就这样又一次的,像被扔垃圾一样,扔掉了!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又对他好,他真的宁愿从来都没有过!
就没有人来想想他的感受吗!没有人为他想一想吗!
他一把将电话摔到墙上,歇斯底里:“你们都滚——”
张姨傻站在楼下,看电话被摔断了线,摇摇晃晃吊在半空。少年眼里滚出眼泪,额头青筋暴动,汗湿了头发,不知是汗还是泪混在一起往下掉。
他极缓慢极缓慢地俯下身,沿着墙壁滑下来,蜷缩着抱住了自己。
女人吓得不敢上前,偷偷跑到厨房给清明打电话,哭个不止。
清明听着电话里哭诉,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还是选了个最坏的方式。
陆天琪缩在墙角抱着自己坐了一夜,清明也再没打电话过来。
恨终于在这刻堂而皇之在心底扎根,它于天琪总似爱的双生,盘根错节,寄生滋长。他们叫嚣攀附着疯长,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渗进了满身骨肉血液,磅礴欲出,暗潮汹涌,最终在第一束日光里化成一声悲哀的呜咽。
天色渐亮,逐渐从一片灰蓝中跳脱出一种粘稠沥青般的浓墨,冬夜冗长,浮生如梦。
明明是长梦清醒,却像再也活不过来的绝望,怎么都天不亮。
粘稠的噩梦在指间化作旋律,脑子接连不断蹦出一个又一个音符,第二天凌晨,陆天琪有了他自己的第一首原创作品。
肖蒙小心翼翼觑着天琪的神色,荒草漫生,枝叶凋落。
“你还好吧?”
他们并排坐在一大排台阶上,天琪望了望这个冬天总是阴沉灰色的天际。
他多想一眼望到大洋对岸的对岸去,认真而坚定地,他吐出一句:“我要赚钱。”
“什么啊?”
我要赚钱,我要自己飞过去。
肖蒙陪他坐着,拔了身边一颗荒草,叼在嘴里,又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天琪,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陆天琪眯着眼,遥望天际那大片日光,凉薄无情。
他沉静良久,起身从后猛地一搡肖蒙的头,“所以,你没有机会了。”
“诶?!你怎么知道!”肖蒙大窘,一口呛住,险些震惊地滚落台阶。
“我怎么不知道,就凭你这个笨蛋吗?”陆天琪凌然俯视他,状似悲悯,又似无情,“肖蒙,你怎么对我我不管,但我只会和你是朋友。你不要让我们朋友都没得做了。”
肖蒙支吾着许久嗯了一声,这个不算暗恋的暗恋,戳穿了又被了然无痕抚平过去。
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首原创歌听着早开的晚霞写完的,感觉很符合这章心境。
早开的晚霞
林宥嘉
天要黑了吗要告别了吗
能不能多留一下别管那晚霞
反正我比你更熟悉那黑暗
没有你陪我也得回家
你不舍得吗你会想念吗
如果想到我会哭你会心疼吗
有谁来教我忘记你的方法
你的笑啊和你的泪啊还有血红的晚霞
所谓的宽容坚强我做不到啊
往后的寂寞年华怎么去消化
我没有给你翅膀你为什么要飞翔
剩我一个人听他们劝我你在天堂
不安的手掌撒娇的模样
你像个天使一样那么会歌唱
奇怪我最近关于你的印象
你的笑啊和你的泪啊都好像还没长大
所谓的宽容坚强我做不到啊
往后的寂寞年华怎么去消化
我没有给你翅膀你为什么要飞翔
剩我一个人在回忆蹒跚
天会亮也会暗心会跳会死亡
那时候的晚霞才能算开得正好
晚谢的我的黑发在哪里落下
早开的你的夕阳美得不象话
好端端在我摇篮流浪到什么天堂
若我想抱你要怎么到达
☆、l,安琪儿
小时候的孤独,可能是爸爸不回家,母亲撒泼打骂争吵不休。长大一点,是来到锦绣山庄,被迫接受双亲背叛的人生。后来,慢慢心里长了见不得人的鬼,他藏着掖着备受折磨。如今,孤独大约是背负着这半调子的爱恨,无人知晓,无人理解,广袤天地,孑然前行。
它们终将是一个个都解不开的死结,嵌进他弱小的人生里。生命如此疼痛,仿佛搁在烈火上煅烧,整个精神都异常痛苦。
十七岁的陆天琪,根本无从学会对生命的宽容谅解,只敏感探知着周围所有伤害,一味加重自身的怨恨,往愈来愈狭隘的地方去。
往后两年,清明都没有抽出空回来过。他拼命赶着双学位的课程,医学是来到英国后他瞒着顾远声报的,平时一个周末都奢侈。
然而不论多忙,他也会每天一个电话,或者连个视频给天琪。
这边他扶了一下黑框眼镜看专业书,电脑放在面前,天琪趴在床上只看到他半张侧脸。清明低着头笔走如飞了一会,沉吟着说了一句:“别睡了,起床吃个饭去。”
天琪抱着手机,闭上眼装没听见。
每天早上都是清明电话叫他起床,两个人视频一会,他再拖拖拉拉去上课。今天周末,他想多懒一会。
电话那头传来清明笔尖摩擦在纸张上的沙沙声,他闭眼默算着存折上的钱。两年乐队终于磕磕绊绊在地下摇滚里抢了一席之地,虽然依旧毫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