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道:「我想起来了,你很像我国中的一个学长,他长大后应该就是长你这个样子,难怪觉得眼熟。」
说着,迷蒙的眼神仿佛正做着梦,失焦的目光穿过他投向遥远的地方,追忆逝去的苍白岁月。
韩东奕的目光闪了闪,也定定注视他,抬手拨开他垂散额头上的头发,仔仔细细、安安静静的看了许久,若有所思,眼神明暗变化不定。
刻意丢弃的记忆像复活的鬼魂,教人错愕而惊疑不定。
难道,这就是互相感到眼熟的原因吗?
答案竟是……这么令人猝不及……
「干嘛一直看着我,我很好看吗?」苏行格打破沉默,眼神焦距重新落回韩东奕脸上。
「嗯,挺好看的。」
「那是,不是我吹牛,偷偷告儿你件事儿,不只台湾,连大陆那都有电视台找我去当来宾呢。」酒精使人神智昏沉,刻意修掉的大陆腔又不小心冒了出来。
韩东奕微微一笑,问:「你那个国中学长叫什么名字?」
「唔……我想想,时间隔太久,差不多都忘了,只记得好像姓韩……」
「嗯,我姓韩。」男人低声道。「我叫韩东奕。」
「对,那韩啥东东的,是个帅小伙儿,不过你更帅。」苏行格嚷嚷着松开他的衣领,双眼一闭,往后一倒,半张脸陷入蓬松的枕头里,随即响起缓长的酣声。
「我更帅吗?」韩东奕再微微一笑,嘴里仿佛含了一丝苦味,没立即起身离去,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恬静睡容,不由自主伸出手,想碰碰那柔软的脸颊。
轻触刹那,指尖如被电击般弹开,这是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忌,一旦触碰了,可能再度万劫不复……
模糊的影像,遗忘的过去,忽然从很远很远的远方慢慢向他靠近,一点一滴的渐渐清晰起来。
以为早己埋葬掉的年少悸动,蓦然新生成一株嫩芽,从记忆的坟墓中轻轻破土而出。
一如那年太过炽热的夏天,yù_wàng最初萌动的季节。
十五年了,好久不见。
「苏行格……」韩东奕低声呢喃。「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你叫苏行格……」
◇◆◇
苏行格做梦了。
梦见十四岁那年的夏天。
记忆零散,梦境如拼图块状破碎。
太阳,蝉叫声,燥热的空气,爬满藤蔓的校舍墙壁。
暑期辅导,单调的讲课声像讯号不良的收音机,昏昏欲睡。
体育馆,更衣室里的小隔间,流着水的潮湿地面。
他听到压抑的低喘,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从门缝之间偷偷窥视。
冷不防,一只手倏地从门里伸出来抓住他,大力将他扯进去。
他被推到墙角前,无路可退。
赤裸的身体烫热如火,逼近他,比太阳更炽烈。
他晓得身体的主人正恶狠狠的瞪他,他不敢抬头直视,很张惶、很害怕,却难以遏制的兴奋轻颤起来。
眼前,是具十分健康漂亮的身体,精瘦结实,犹带一点青涩,尽管知道自己的身体更纤细、更青涩,仍禁不住被吸引、被诱惑。
指尖微颤,轻轻触碰。
从不曾触碰过别人赤裸的肌肤,触碰这美好的陌生ròu_tǐ。
那么的烫。
指尖仿佛被烫伤了。
那人贴近他,用目光与体温痛殴他猥琐的不安。
他恐慌得差点哭出来,把自己缩进墙角里,想躲避接下来可能被施予的暴力。
下一秒,他的手再次被抓住了,被强迫着再次触碰那具滴着水的裸露身体。
当他握住那根烧红似的铁杵,手中像握住了一团熄灭不了的火。
呻吟、喘息、骚动。
一股热流在掌心中并射而出。瞬间,惊吓般猝然清醒。
太过清晰的梦境蓦然四飞碎散,胸口的悸动重重起伏,几乎如同喘息,下腹部回荡着一阵阵宣洩后的战慄。
只要是健康成熟的正常男人,都会晓得早晨这样的战慄是因为什么。
苏行格伸手向下一摸,湿湿黏黏的触感着实叫他哭笑不得,都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竟然还会像发育中的青少年一样。 他梦遗了。
第三章tea
咸的,有点苦
他对泪水的味道,莫名上了瘾
◇◆◇
梦遗对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对将近一个月没发洩过的男人。
苏行格没有旺盛的性欲,不常和陈仲伟做爱,这个月为了去台南五天,他紧赶慢赶地把几件稿子的进度提前,因此更加忽略身体的生理需求,每当陈仲伟吵着跟他求欢时,他都用手草草帮他打出来……
哎,难怪陈仲伟会说他性冷感,原来是欲求不满,积怨太久了。
湿黏的液体很快冷却发凉,指尖却烫伤似的感到灼痛,像针一下一下的扎刺着。
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会梦见那个人、那件事,不是早已忘了吗?为何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梦境挖起埋藏得很深的记忆,令他无奈与迷惑。
苏行格叹口气想下床,可才刚坐起来,就抱头呻吟了一声,再次倒回床上,宿醉后的脑子嗡嗡作响,痛得要命,胀得快炸开。
叫你借酒浇愁,痛死活该!
躺了晌,裤裆处的湿黏实在叫人不舒服,只好勉强爬下床,拖着虚乏的身体蹒跚走进浴室,脱个精光跨入浴缸中淋浴。
温暖的水流稍稍舒缓了一些不适感,这才有余力回忆昨晚的事。
闭着眼回想一番,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