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人放下了半分防备,便伸手过去揭开他的被子,见他没拒绝,便把他给抱起来,往门外走。
简檀没怎么反应过来便被他抱着走,脸色又冷了下来,目光满是不悦:“放开我。”
“至少,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我会陪着你。”
这句话不冷不热,带着些几分叹息,不是一惯丁封寒的语气。一年半么?简檀慢慢闭上眼睛,靠在丁封寒胸口。
这便终于是默许了丁封寒,被他抱着一路来到房间,丁封寒才把他放下来,“我在门外,你好了叫我。”
简檀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房间里所有用具一应俱全,慢慢点头。丁封寒有些疑问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怕他这个样子不行,简檀慢慢解开衣服,这便是让他赶紧走了。
丁封寒心头叹了口气,为他关上了门,站在门口没一会儿听得房间一声大响,像是什么东西摔了,忍不住就想进去,却在推门的瞬间缩回了手,看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和雪后灰暗的天空。
他在外面站了
快半个时辰,房间里除了开始又点水花动静之外,后来渐渐没了声响。他掐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敲门:“简檀?”
房间静悄悄的没答话,他叹了口气,推门进去,简檀闭着眼睛靠着浴桶而坐,他走过去摸摸水,果然已经有些凉掉了,又推了推他,才发现他大概是有些发烧了,便也顾不得许多抱了他起来,也不敢找其他下人来帮忙,好一番折腾才帮他穿好衣服,带他回房间。料理好这一切才又让人去抓了服伤寒的药煎了,想到刚刚看到简檀身上斑驳的痕迹,心头再次为卓少倾默哀,你日后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简檀醒来的时候是在下午了,被丁封寒叫起来的,他眯着眼睛想了想,看着自己身上新换的衣服,“谁帮我换的衣服?”
“我。”丁封寒心想果然是这样,如果是其他下人他下一句话大概就是把他灭口了吧,但是是他呢?
简檀看了他半晌,最后有些无力地靠在床头,丁封寒见他这样大概也是不想多做追究,这才转身把桌上的药端过来递到他面前,“你还在发烧,我让人熬了药。”
简檀又看了那药半晌,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想接过,丁封寒已经坐在床边,舀了过来给他。简檀一愣,丁封寒只淡淡道:“我帮你。”
房间又是一阵沉默,简檀敛了目光,还是张开了嘴,就着丁封寒的手喝了下去又沉沉睡去。
那边侯爷府,卓少倾坐在习瑶云床边将她哄得心花怒放,卓辰平也站在旁边咧着嘴笑时常又觉得有些吃醋,习瑶云一直摸儿子去了都不看他两眼,昨天守着她一夜的是他啊!
卓一奇端得药来,卓少倾接过去就亲手喂她,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搞得习瑶云差点一口药笑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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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年初二,京城昨天的雪稍微融化了些,这会儿又下了起来。
简檀已经醒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正看着这雪纷纷扬扬地下,丁封寒端了药进来,他就接过,喝完了问道:“昨天有人找吗?”
丁封寒道:“蒙戈汗国的呼丞相上门道谢,十皇子和太子也相继来过。”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除夕夜受了点伤本来身子不好旧病发了。”
简檀微微点头,房间一时间又静下来。
“封寒。”
丁封寒便向他看去,只见他躺回床上,按着头似乎很疲惫地喃喃道:“那天我不救人,你怎么看?”
“我不赞成,但是我能理解你。”丁封寒前后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想了一会儿才道。
简檀又不说话了,丁封寒试着又道:“我大概知道你要走的路,但是或许不必走到那个地步。”
“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离京。”好久,换来简檀淡淡的命令。
丁封寒只得点头,心头有些叹息,起身告退,开门的一瞬间,他隐约听到简檀用低低带笑的声音似乎是自嘲似乎是叹气。
“封寒,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的选择,我从来都没得选择。”
“……而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丁封寒走出去,看着漫天的飘雪,心想,今年的雪下得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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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是个上香的好日子,卓少倾这几天一直就住在侯爷府,今天陪着习瑶云去城外的寺庙上香还愿。昨天蒙戈汗国的使者就离京了,两国互市的外商衙门一职自然是简檀无疑了,而那日的刺客也被查出来是沙狄的死士,为了破坏大景与蒙戈汗国结盟一事,而向女流之辈习瑶云动手自然是因为泄恨,谁让她相公镇守西疆十多年,大仗小仗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沙狄人,自然恨他恨得要死,做梦都想杀了他然后一举挥军东下。
这几天过年,京城一片欢乐太平的景象,路上也有很多陪着夫人来还愿或者祈求今年官运亨通的官员,卓少倾一路打着招呼过去。
“哎,听说檀清王旧病复发,昨儿个已经进宫跟皇上告假了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