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阳侯府中,魏阳侯虽也召见了府中幕僚,然而明着商议的是如何帮太子,而私底下却是在商议让太子如何坐实了“不孝”的名头。
魏阳侯府中的幕僚早早就知晓了魏阳侯和宫中的沈妃的心意,因此商议起如何坑害太子的事情来,半点也不尴尬和藏私,俱都将心中的主意一一说了出来。
魏阳侯听罢,心中渐渐有数,叹息一声,这才从书房离开,往后院中去。
他原本是想要去魏阳侯夫人的院子里,哪知他刚到了夫人的院子门口,就碰到了老侯夫人院子里的嬷嬷。
这嬷嬷是老侯夫人眼前的红人,魏阳侯自然认识,因此等她行了礼,就温声问道:“都这个时辰了,嬷嬷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怎么来了夫人这里?”
那嬷嬷正要屈膝答话,就听院子里头一阵响动。
魏阳侯眉心立时拧了起来,他正要呵斥那些奴才,就见侍奉他的小女儿的丫鬟急急跑了过来。
“侯爷,姑娘似是在宫里为皇后娘娘守孝着了风,上吐下泻的有小半个时辰了。夫人正打发奴婢来请您呢!”
魏阳侯素来喜欢自己的小女儿,又因他和沈妃的约定,如此就更看重这个女儿。闻言横眉怒目道:“单单请了本侯就成了?还不去把府里的大夫叫来,本侯自会再打发人去送帖子给太医的。”
说罢,就大步朝着院子里头走去,竟是将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嬷嬷站在院子门口等了半晌,只见院子里头人来人往的,每个人瞧见她,都会恭敬的行礼,尔后继续忙碌起来,却偏偏无人去为她通报。
嬷嬷看了半晌,见得府中的大夫来了,这才掉头往回走。
嬷嬷身边的小丫鬟道:“嬷嬷,老夫人不是说让咱们请了侯爷和夫人去敬堂院吗?咱们现下一个都没请着,不用等着大夫给姑娘看了诊,再请侯爷和夫人去么?”
嬷嬷冷笑:“请?怎么请?你没瞧见,夫人是故意不让侯爷与咱们多说话的么?且姑娘是夫人的心肝肉,平日里但凡是多咳嗽了一声,夫人都要大半夜的请上至少两位太医过来,今日怎可能姑娘上吐下泻了半个时辰,才急急忙忙的在咱们刚刚见到侯爷的时候,慌忙着叫一个小丫鬟去请侯爷?”
丫鬟微微呆住,结巴道:“夫、夫人竟连孝道、规矩都顾不得了么?”
嬷嬷眯了眯眼,想到宫里刚刚传到老夫人耳中的消息,心中叹道,那样的诱.惑面前,孝道、规矩又算得上甚么?
只是夫人和沈妃糊涂也就罢了,明明太子也是侯爷的亲外甥,皇后生前对侯爷照拂颇多,为何侯爷也能这样干脆的打算舍弃太子呢?
人心啊!
嬷嬷摇着头,踩着雪,往敬堂院中走去。
第13章 生病
却说魏阳侯进了厢房之后,才发现小女儿正歪着身子斜靠在魏阳侯夫人的身上,要睡不睡的打着小哈欠,人却不像是生病了样子。
魏阳侯脸色登时一变。
他虽是男子,然而内宅之事,却也不是全然不知。之前他只当母亲和妻子相敬如宾,自然没有任何怀疑。可是,想到母亲对嫡姐的怜惜,再想到他和妻子对嫡姐唯一儿子的算计,魏阳侯就免不了心虚,并且怀疑妻子在母亲的贴身嬷嬷来的时候打断他,是否是有何阴谋。
魏阳侯夫人和魏阳侯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一看魏阳侯神色,就知道了魏阳侯心中所想,忙将奴仆打发下去,抱着小女儿低声道:“侯爷,您在书房忙了许久,许是还不知晓,太子殿下将长姐的乳母秦嬷嬷给打了板子,今日下午,正送回给咱们府里呢。”
“甚么?”魏阳侯面色一变。之前长姐去世那一宿,太子打杀了他送给太子的内侍时,魏阳侯就心中略略恼怒,现下听得太子竟如此罔顾他舅父和魏阳侯府的面子,连皇后的乳母都敢打板子,然后堂而皇之的再把人给送回来,摆明了是在打魏阳侯府的脸面,魏阳侯岂能不恼?
“太子胡闹!长姐刚刚过世三日,他就要这样打长姐的脸面,处置长姐的乳母,这般糊涂,莫非是当真要把‘不孝’的名头顶在头上吗?”魏阳侯面色铁青,“魏阳侯府的脸面没了,难道他太子的脸面就好看了么?”
魏阳侯夫人忙忙上前拍了拍魏阳侯的前胸,安抚道:“侯爷莫气,气坏了身子,没得亲者痛,仇者快。要知道,太子如今可是连咱们侯府的面子都不给了,若是您气坏了身子,他还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魏阳侯只觉越听越气。
魏阳侯夫人倒也只说了这几句,随即就叹道:“若只是太子让人把秦嬷嬷给送回来的事情,我也不至于让人半道截了侯爷来。实在是……秦嬷嬷被送回来、沈妃娘娘被禁足的事情,母亲那边,可是都知道了呢。”
老夫人年纪大了,因骤闻长女先她一步离世,好生哭了一场,不及走到宫里最后看一眼长女,就已然病倒在床。
魏阳侯和夫人商量半晌,就决定暂时将外头的事情瞒着老夫人,因此老夫人之前并不知晓这件事情,既不知晓这些,老夫人自然也就以为她的儿子、小女儿和太子还是一条心的,以为儿子、小女儿都在为太子的储位分忧解难。
可是今日太子糊涂,竟不顾皇后和魏阳侯府脸面的将皇后的乳母施亦杖刑,赶了回来。老夫人虽病着,可是身边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