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铁一样的灼热不但撕裂了他的身体,更把他珍视的得来不易的父慈子孝摧残得支离破碎。
那是他多少年都努力追逐着的养父啊——即便只是老师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夸赞他也想让那个男人听见、他费尽心思努力维护小心经营的所谓父子亲情——那个男人为着一时的欲/望纾解就可以轻易地将之踩进肮脏的泥淖里去。
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那以后七年,他比从前更小心翼翼,他甚至主动爬到那个男人的床上,他像最低贱且淫/荡的男/妓任凭那个男人操/弄,他用自己都厌恶的身体想尽方法取悦那个男人。
他就为了有一日,他要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甚至遥不可及的男人,他要那个男人俯首认错恸哭求饶——
即便他知道那不可能。
那个男人是这个世上最高傲的人,他可以剥夺那个男人的权力地位甚至生命——正如如今——但那个男人的高傲没有人能打破。
沈从安是他自己的神。
而沈凡呢……
沈凡走进盥洗室,闭上眼睛将脸埋进冰冷的水里。
……沈凡不过是沈从安上过的一个娈宠罢了。
就算他挂着一个养子的名义,在沈家在阳光下堂而皇之地活了那么多年。
就算他如今翻身为主,掌生杀予夺的大权。
那个男人,无论是在他的心里还是在漆黑的地下世界里——
虽无冕而冠王之名。
作者有话要说: 咳,此篇略黑,不靠谱的系统床一定是出问题了【捂脸
☆、第14章罂粟瘾(二)
继沈家剧变之后,地下帝国里再次刮起了一阵旋风,惊扰了一众世家——
有人传言,杜家少主杜成瑾与沈家新上任的家主沈凡,竟然是情人的关系。
这条消息在一夜之间传得人尽皆知,刚刚淡去视线不久的沈家和沈凡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风雨之中的沈家,正厅。
杜成瑾皱着眉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而此刻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度日如年。
直到哒哒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响起,慵懒却没什么情绪的年轻男人擦着还在滴水的黑色碎发,披着睡袍眯着眼眸不急不慢地走了下来。
杜成瑾也从未见到过沈凡这般……恣肆而随意的模样,有那么几秒甚至就愣在了那里,忘了自己是要说什么做什么。
沈凡伸出修长而白皙的五指在杜成瑾的眼前晃了晃——
“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急成这样?”
杜成瑾回过神来脸色变了变,有什么话像是要脱口而出,最后却又被他按捺下汹涌的情绪来: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你……传出去的?”
虽然杜成瑾极力遮掩自己的不悦,但沈凡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
褐色的瞳孔轻轻一缩,沈凡定定地望着杜成瑾,直看得对方有些无地自容,他才倏然展颜,淡红色的唇勾勒出凌厉却漂亮的弧度——
“你是来质问我吗,成瑾?”
他的话音很轻,但藏不住锋利的暗芒。
杜成瑾一愣,继而有些讪讪。
“我不太希望这种事情传出去——你知道的,……杜家还不是我说了算,你该给我点准备时间的。”
“哦?”
沈凡懒懒地撩眼看杜成瑾,笑得无谓而恣肆,他侧身望着窗外,视线骤然一厉,刹那后就淡去不见。
“什么时候开始,我沈凡想跟什么人上床做/爱,还要他们置喙了?”
年轻男人的声音轻得不经意就会散了似的,只那背影之后却偏像是藏了无尽的阴鹜与狠戾。
“沈凡——”杜成瑾的脸色变得彻底,“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我不想他们误会——当初我们只是说好试一试不是吗?”
年轻男人的笑容在这一句话里消失得彻底。
三秒之后,沈凡转身平静地望着杜成瑾,“你再说一遍?”
“我……”
杜成瑾一窒,只觉得自己快要落进那一片无尽的死寂的深渊里去。
“——够了。”
沈凡却是突然摆了摆手,这一刻之后他的情绪重新变回之前慵懒而随意的模样,好像他已经对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了。他迈开步子往一楼的浴室方向走去——
“我昨晚折腾得狠了,你先回去吧。”
站在原地的杜成瑾看着沈凡消失在视线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握拳离开了沈家。
玄关的门关上的刹那,一身睡袍的年轻男人已经重新站在了长廊的阴影里,他沉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空气里弥散开一声嗤笑,男人对着客厅里像壁花一样存在感接近于零的侍者吩咐了一声——
“备车,我要去探望父亲。”
“是,家主。”
郊区,沈家别墅。
沈从安穿着一身合体的运动服,汗水浸透了衣背,湿漉的痕迹勾勒出线条完美的肌肉。
这位传说中抖一抖指间的烟都要掀翻一个百年宗族的男人,此时安静得像是个寻常人家里的普通人,除了深邃的五官放在随便一家模特杂志上照样能引起一片夸赞,就连情绪都显得无比安于常态。
而这恰恰有些激怒了坐在沙发上的一身园丁打扮的男人——
“那是你们沈家的家业,你就真的不管不顾了?还是像有些人说得似的——你已经老了——你连一个沈凡都压不住了?”
沈从安就像没听见,抬手关了跑步机,搭着雪白的汗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