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嘴唇抿得死死的,坐在走廊里叠着双手,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齐念被送进了手术室,自己却只有手臂等几个地方被划伤。
医院里很快来了许多校领导,走廊里纷乱的声音扰人心绪。
梁小霖来到卫生间用冷水冲着冰凉的皮肤,感觉灵魂似乎都被一点点的抽离。
他知道生命是多可贵人性是多自私,大部分人在危险之刻条件反射一样的躲避不过是人之本能。
镜子里的少年眼圈已经通红了,泛着的酸楚的泪花里承载的是再也不能漠视的爱情。
他不知道自己亏欠了齐念多少,可不可以补偿。
如果说过去尚且可以把齐念的感情理解为兴趣,那他现在的想法就真的变了。
未知的恐惧席卷了内心,脆弱的神经敏感得绷着,不自觉的眩晕。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糖突戏谑的调戏,记得在华灯街头他对自己说喜欢,记得每一次自己受委屈时他的挺身而出。
人心并非磐石,不知不觉的,坚硬的冰凌似乎融化了,只剩温柔,只剩感动。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里终于传来消息。
梁小霖僵着身体从椅子上奔过去的,声音焦急得发抖:“医生,手术怎么样?他,他还好吗?”
“患者头部受到了猛烈撞击,血块已经取出了,不过开颅手术只是第一步,我们还要检查有没有其他损伤,暂时先住院吧。”
“那,允许探视吗?”
主治医生脱下厚重手术服:“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现在病人的恢复最重要,还是尽量不要去打扰。”
梁小霖站在手术室门口,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班主任拍拍他的肩:“梁小霖你也先回家吧,齐念已经脱离了危险,你该回去稳定一下情绪了,医生都说不会有事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折腾到忘了时间的存在,梁小霖编了个借口告诉妈妈,过了一会儿又返回医院。
特护病房永远是压抑沉痛的,机器的运转犹如神秘的裁决者,随时准备带走脆弱的生命。
消毒水味和浓烈的药味让梁小霖难以呼吸,握紧手指才让自己不那么软弱。
他跪在齐念的床边,齐念躺在床上,麻醉让他睡得很沉,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绷带,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庞上是失血后病态的苍白。
平缓的呼吸才使得梁小霖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
“齐念,快点好起来……”他轻轻说道,握住齐念冰冷的手。
直到这一刻之前,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依赖齐念,多么习惯他在自己的生活中。
“傻瓜……”
“我对你那么冷淡,你干嘛还对我好……”
他抑制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缓缓滑落,伸出纤细的手指摸摸齐念的脸庞,神色泛起太多难过心疼。
诺大的病房里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还有少年擦拭眼泪后淡淡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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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多奇怪,好运总是降临的突如其来。
次日清晨齐念醒来,眼前是全然陌生的白色病房,还有趴在他颈窝处缩得小小的漂亮男孩儿。
睫毛又长又卷,白皙的脸蛋几乎贴着自己,大眼睛不知为何有些红肿。
视线模糊了一秒钟,神志也一同呆滞,齐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昨天的冲动和揪心,惊喜若狂轻轻呼吸生怕惊醒了一边的宝贝。
他的头顿顿的疼,手腕上注射着点滴,歪着头观察了梁小霖一会儿,还能依稀回想起玻璃罩砸落的情景,以及当时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恐惧。
他只知道不能让梁小霖受伤,就下意识的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想,全凭条件反射。
而此刻注视着身边这个估计是陪了自己一夜的男孩子,也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么想着,他歪过身子悄悄凑到梁小霖的脸颊,给了一个温柔的轻吻。
随后便觉眉心一阵巨痛,忍不住略略呼气。
梁小霖猛然惊醒,浓密的眼睫毛眨了两下,发现自己完全趴到齐念身上后懊恼的撑起身子。
“对不起,是不是压疼你了……”
被自己压了一个晚上,大概半边身子都该麻了,梁小霖瞬间觉得过意不去。
齐念注视着他,伤口仿佛与自己无关似的,看见脸色惨白的梁小霖还煽动长睫毛笑了笑。
梁小霖手忙脚乱的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而后又问:“你饿不饿,我去问问大夫你能吃什么吧。”
齐念笑了笑:“不用了,没胃口。”
梁小霖原地站着,有点束手无策的样子,隔了片刻又问:“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叫医生?”
齐念依旧微笑着摇摇头。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有心上人关心照顾的,再多痛也不算什么了。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吗?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谢谢你昨晚陪我。”齐念很轻柔的说,表情看上去很满足,而后突然想起来,便正道:“你有没有被划伤?”
梁小霖一愣:“没有啊……”
“把你的胳膊给我看看。”齐念坚持,伸过的小胳膊苍白细腻,深深浅浅几道伤疤。
“比起你这点划伤还叫伤啊。”梁小霖哭笑不得。
“还挺深的,你洗澡时注意不要着水,一定要小心感染。”齐念停了一下,“看你受伤我心疼。”
他越是这样温柔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