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着,日后便可靠着这些虫儿找到不知生长在麒麟山的哪个角落的“芳菲暮”。
世人皆以为玄机老人只收了一个徒弟,却不晓得霍然本还有个同门的师兄,名叫齐罔。
那齐罔与霍然同岁,前后脚拜入师门,也是极聪敏而有灵性的一个孩子,却在看见霍然养着的“三月花”后,觉得这虫儿精巧可爱,便忍耐不住,趁着霍然熟睡的时候在他的瓶里偷偷捉了两三只出来自己私下藏着,岂料没过两天被玄机老人发现了。玄机老人勃然大怒,训斥道:“你看不得别人有分毫地方比你好,他人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你都要争抢过来!如此狭小心肠日后必定酿成大祸!”他不顾齐罔的苦苦哀求,当日便将他逐出山去,此事并无人伸张,加之当年霍然齐罔均十分年幼,甚少有人关注,因此当霍然十四五岁跟着玄机老人行医的时候,江湖上的人才晓得玄机老人有这样一位徒弟,却无人晓得齐罔原有几日是霍然的师兄。
那齐罔走时,还是带去了几只“三月花”,若干年之后,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的名医了。
如今这“三月花”出现在光华教内,莫非是故人来访?
霍然心中生疑,这时眼前又飞来一只小虫,他赶忙将它也捕捉起来,取了个小小的玻璃瓶将两只虫儿放进去,饿了一天一夜,待到两只虫儿身上的血色都褪尽了,才打开瓶塞将它们放出去。
“三月花”一得了自由便迫不及待的要去觅食。它们口味刁钻,一旦认准一个人的鲜血,便不再尝别的味道。
霍然提气,运起轻功,跟在“三月花”的后边,几番起落穿梭,在一个小院落前停住脚。
这个地方他在几年前也来过,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块土地下正是光华教的地牢,专门关押重要的囚犯,地牢的入口便是院落中央的小石屋。
霍然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眼睁睁的看着“三月花”飞入石屋。他咬一咬牙,径直走向石屋门口,守门的人均聚拢过来,一看是他,都放下手中刀剑,鞠躬道:“霍少侠有什么吩咐?”
霍然轻咳一声:“我来见一个人。”
守卫问道:“敢问霍少侠想见谁?这里面都是光华教的重犯。”
霍然道:“我要见齐罔。”
领头的那个脸上立刻显出愤恨与鄙夷来,鼻子中冷哼一声:“一个将死的人有什么好见的?”他见霍然脸上露出讶异神色,自觉失言,赶紧住了嘴退到一旁,“霍少侠请回,这个人教主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见。”
霍然只能转身离开,他回屋坐了半晌,等到夜半,慕非还没有回来,想来今夜也是事务繁多,只能睡在日月殿内。霍然踌躇半晌,还是起身直奔日月殿而去。
慕非见到他,起身携了他的手笼在怀中道:“晚上冷,你穿的这么少跑过来做什么?”
霍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直直盯住他道:“你是不是捉住了齐罔?”
慕非脸色一凝,问道:“你怎么知道?”
霍然答:“我自有办法,你且告诉我,你为什么捉他?”
慕非神色沉重,冷冷道:“他正是当日炮制‘帘卷星光’之毒的人。”
霍然心中咯噔一声,像是有只手戳着他的脊梁,迫的他不得不直起腰板来,他十指冰冷僵硬,断断续续问道:“当真……那……你要……杀了他么?”
他曾咬牙切齿的说过“此仇必报”,定不会放过始作俑者吧。
慕非摸一摸他的脸颊道:“你不要管。”
霍然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角:“你能不能让我见齐罔一面?他……是我的师兄。”
慕非静静的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伸出手去在腰间摸出一块金牌来,霍然接在手里,转身刚欲离去,只听见慕非在身后轻轻的说:“小然……你能不能不要去,不要管?”
霍然心中一颤,脑中飞快的斗争了一下,还是直奔向门口,他抛下一句:“我去去就来。”
耳后传来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晚上还会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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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有何用5-3...
霍然还是见到了齐罔,十几年未曾谋面,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曾经的师兄,倒不是因为齐罔的容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而是面前这个事物实在惨不忍睹,若不是在守卫的带领之下来到了牢房门口,霍然几乎要以为那蜷缩在墙角的一团是一堆正在腐败的烂肉。
守卫厌恶的掩着口鼻退去,霍然轻轻向内唤一声:“齐罔?”
墙角的黑影颤抖了一下,身子一紧,霍然再喊:“我是霍然。”
那人扑到铁栏前面,抬起一张遍布污秽的脸来,脸上原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两个黑洞,一行血泪顺着眼眶流出。
饶是霍然见惯了各种伤病场面,也禁不住的心惊,手掌心里泌出丝丝冷汗,他定睛再看,齐罔双手拖在身体两边,已经无法再握住事物,他腕上经脉被挑断了,伤口流出黄褐色的脓液。
霍然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他跪倒在牢房里面,竭力的向外伸着那毫无生气的双手,用溃烂的手腕触碰着霍然的衣摆,哭喊道:“霍然!你果然在这里!救我!救救我!”
霍然手忙脚乱的从随身的布袋中摸出一颗药丸递上前去:“你先服下这个。”
齐罔张口便咬,囫囵的将药丸吞下,哑着嗓子不断重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霍然慢慢适应了牢房内的昏暗光线,齐罔那张触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