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通话的手机发了会儿呆，再次拨通丹尼尔留给他的电话。

这次没有等很久，丹尼尔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在手里，很愉悦，能听到远远的背景音乐和吵杂声：“小清！你很久没有打给我啦！抱歉刚刚我没有听到，这里正在开晚会。你如果在就好了，你一直很喜欢这种晚会！”

“我不太喜欢吵闹。”南清适时的打断他，“我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我一定如实回答！”

“《周末h》你知道么？”

丹尼尔有瞬间的沉默，而后又响起他标志性的音调：“知道！是一家报社的主推杂志，我刚刚买下了这个报社。”

“为什么？”

“你要留在中国拍电影，我想做些能和你有关系的事情。你要知道，中国和美国隔的太远啦！我真是受不了你突然从我身边消失，无论社交还是聚会，或者单纯的娱乐，都看不到你！这让人很伤心！我买下这家报社，虽说杂志的影响范围并不大，可是能和你的事业挂钩，我觉得这样很好！”

南清深呼吸，压制自己的怒气：“所以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贴我的私人生活照了！”

丹尼尔换了个耳朵听电话：“不不不，我只是想报道那个男明星，并不是你。”

“齐珅语？”

“对，就是这个人。”

“为什么？”

“这还用问么！他居然牵你的手，还光明正大的亲吻你。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事情，我不高兴。小清，我一直喜欢你，你该知道的。”

南清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压低了声音道：“和你对话才让我不开心！你也应该知道，我喜欢齐珅语，特别喜欢！你做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说完愤愤的挂点电话，南清犹自有些生气的呆坐在楼梯间。手机短信音提示，南清低头看到是齐珅语发来的消息：“上微博。我之前教过你的，看我的主页。”

南清点开微博的图标，他的关注列表里只有目前认识的几个人而已，入目的第一条就是段央明转发的内容：“不管如何，真爱值得鼓励！”

南清往下看，原博是齐珅语发的，很简单的两句话，十五个字，两个标点。没有表情，没有配图。

“我和南清是在谈恋爱，请祝福我们吧。”

底栏有消息提醒，是齐珅语发来的私信：“我觉得你应该不介意我公布出来。”

南清想说自己介意的是他的前途，齐珅语又发了一条：“建议你现在就从公司出来，远离连礼。我这么擅作主张，你能接受，但是他肯定会气疯的。”

南清抬起头，嘴角的笑舒心而满足，看着眼前的人，眼底带着些挑衅，是必胜的信心。

帝君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清：“这样胡作非为，自私自利的人，也值得你如此？”

南清点点头。

帝君皱着眉：“我还记得我送你来人界的目的么！”

“记得，全部都记起来了。”南清把一直蜷着的腿伸展开，脚踩着下边的台阶，“你恨我冥顽不灵，被一个人类迷了心窍，所以你送我来人界，到他的身旁，要我看清他的真面目。”

“那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一部分。”

“你……”

“不像我在梦中见到那样绅士、大度，他会生气会发火，别人比他好时他会妒忌，生活悠闲时就懒惰的要命，恨不得事事都要我替他完成。我原先以为他是最完美的，呆在他身边才惊觉，并非如此啊！相反，他简直就是一身的坏毛病。”

“如此你也不肯悔改么！”

“悔改？我错在滥用了梦见师的身份，你已经处了雷刑于我。还有什么需要我悔改的么？”

“你！执迷不悟！你已然看透他的本性！还要浪费心思留在人界徘徊么！”

南清摇摇头：“我说了，只是一部分。帝君，你主宰人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的人类在你面前都渺小不堪一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上神将人类与南山仙灵区分开的根本是什么？”

“我们有千万年的寿命，有掌控人界的灵术。”

“错！根本在于，人界保留着，南山之上已经遗失的‘本性’。你恨我受人类影响太过，但是帝君啊，你可曾静心去体味‘人心’？人心的复杂、善变，挂在每个南山仙灵的嘴上，但是你有没有去试着感受一下，这些人心？”

“一派胡言！我堂堂南山帝君，要与蚁族一样伏于低处么？”

南清轻笑：“冥顽不灵的是你……”

“放肆！”

“你让我看齐珅语，我看了，明白了。他并不能标榜什么完美，他其实也不过是个人类，有着人类最本质的情感。我像个人类一样去接触他，了解他，费劲心思才只摸到一个角。就这么一点点，我不满足。我想了解更多，更深。以后还会看到什么，我不知道，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但是无论他展示什么，都能让我欣喜。我喜欢呆在这里，完全不同于南山的冷漠、千篇一律，我想和他在一起。”

“哼！你怎敢保证，今后的齐珅语不会展现什么伤害你的东西！”

“在‘今后’到来之前，他舍得放下自己最珍惜的事业，来和我度过‘现在’，这还不够么？”

帝君被他气到胸膛起伏，狠狠甩了甩袖子：“你如此任性！你的ròu_tǐ已经开始有衰竭的迹象，再不回归，连元神都会消散！你好自为之！”

南清站起身，弯腰恭送帝君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