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较微弱,若放在别的时候,不一定能听见。但这里太安静,以至于这细微的风声都成了忽视不得的异响,水声更是时有时无,寻不见来处。
江逐水是冷醒的。
自他学武以来,不曾真正怕过冷,连砺剑崖的风雪带给他的,也是比冷更深刻的疼痛。然而此时,他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体内空荡荡的单薄,外界的寒意不受一点阻隔地便能进驻他的身体。
他起先甚至不懂这是种什么感觉,茫然之中,只凭借本能将自己蜷缩起来,自手边汲取温暖。
过了许久,他忽然意识到,原来这种感觉叫做冷——是寻常人所能感觉到的冷。
他睁开眼,终于看清自己所处的这方空间。
满目苍白,初时以为是石屋,后才意识到那白色壁面是整块的冰。
虽有烛火,却只照得一小片地域的光亮,使他可以正常起居。乍看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细瞧才发现与其说是冰屋,不如说是一条密道。在光明不及之处,是不知多长的暗道,也不知通往何处。
屋里陈设仍是正常的,江逐水便躺在一张木榻上,更贴心地准备了厚实暖和的被褥。
他醒来不久,想到最后的记忆,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软红绡仍缠在腕上,但何一笑封了他的丹田,无力运使这软剑,也再没有炙烫的内力烧灼他的经脉,它们似受了指挥,龟缩起来,若非江逐水心知其不会这么容易消散,当真会以为已经彻底融去了。
然而他丹田内的寒气不与功力挂钩,侵蚀着毫无保护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