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焱潲,为了你自己,早点从我身边离开,除非,你想死在我手里。”
焱潲躺在地上捂着抽痛的腹部听了茛觿说的每一个字,感觉到了心里的每一处刀割。是啊,时间久了,物是人非了,茛觿变了,他也变了,都变了。
那年在树下问道兄台也是来赏月的,在无名客栈的白衣少年,那个曾经让他的心有过一刻的停止跳动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么?为什么多看他一眼,就会被他冷冽的眼神伤害。为什么不能狠心,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不能为父亲报仇,为什么……都变了?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无情。
弱肉强食,冰凉冷血,压的他抬不起头,直不起腰,让他不敢大胆的去爱,去恨,在世间一切情的背后,总是有把利剑指着你,多做一些就有可能会死。可偏偏在这个混沌无知的地方,有那么一个人,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改变,尽管不明白这叫做什么。
第三卷清风染思(七)
随后茛觿甩门出去,焱潲侧躺在地上,受尽冰凉,难受的他有点想立马立马晕厥过去。头痛欲裂,身体冷得瑟瑟发抖,终于,他在茛觿离开后不久昏死过去。
天空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在门口守店的小待惊异的眼神下他二话不说冷冷离开,那小待也不敢拦他,半句话没说放他走了。
天很黑,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也是自作多情,选哪家客栈不好要找昔日的无名客栈。一年多以前,他似乎还在这里和那个笨蛋一起赏过月,是他亲口告诉他他叫清歌,如今却拒绝他直呼清歌,果真一直都是他自己在造孽么?他很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今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个男子一样,天下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他是清帝,如果发生这种事,会如何?北国上下人人想一睹风采的清帝居然是断袖?
他不要。至少在他找到炎毒解药之前,那么找到炎毒解药之后呢?要怎样?
这个问题茛觿心里已经想了好几次,他不会服用解药,他会看着烈儿长大,亲自教他如何坐稳江山,如何打江山,然后自己静静地去寻找一个地方慢慢死去,要是来日有人路经他的埋骨之地,能够想起这是清帝的坟墓就好了。
他从来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从来不属于他,他的降临无疑是一个错误,他不想再因为自己,而伤害到别人。
其实他的心,是善良的吧。
他很累,他想休息,如果有一天要在生存与苟生,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直接去死,他一向我行我素。
这样冷漠的他,换作谁,都不会喜欢的吧?
茛觿哭笑不得,任由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北国皇族遭受毒手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呢,为什么他每一次悲伤都能遇上雨天,难道他注定,就是不幸的么。
——等到那天有我们容身之地的时候,就算埋骨,也要在一起。
都是一些狗屁!人都死了还想在一起,果然是幼稚。就算给他几百年的生命,他也不会去接受这个荒谬的言论。
他一路上想了很多,想起父亲母亲,想起堂姐,想起烈儿,想起北宫被大火焚烧的那天,回到客栈,脸上的不仅仅是雨水了。
“贵客你怎么才回来,大半夜的出去真的很让人担心,最近北国命案老是发生,贵客可要留心。”店家显然在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总算是把茛觿盼回来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都走开。”他面无表情推开店家和几个跟在旁边的小待,退开了小待递过来的干毛巾,这么一折腾,他心里也好了许多。他心里暗想焱潲也已经走了,走向房间的步伐毫无犹豫。
当他扣好门看到地上那人紧闭眼睛面目苍白时,微微蹙了蹙眉。
第三卷清风染思(八)
他看住他好久,走至他的跟前蹲下,焱潲双手环着抱着,瑟瑟斗着,冷汗直冒,脸色苍白。青丝湿湿的,凌乱地散着,衣服湿透了贴在他的身体上。
茛觿伸手搭了搭他的额头,眉头蹙得更紧了,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炎焱潲,醒醒……”
显然没有人理睬,他淡淡摇头,拉起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扶起他的背将他扶起,焱潲高出茛觿不少,焱潲又没有意识,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是拖着将他弄到榻上。
茛觿扶额,方才还骂他是笨蛋,自己倒好,烧到这么高还由着自己躺在地上,说他笨又能怎样?
他探向他腰间的衣带,毫不犹豫的解开了,将他剥地一干二净,取过被子替他盖上。随后自己去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出来。
“店家,麻烦去帮我抓几服受凉药包,熬好后送进来。”茛觿草草吩咐,不管店家怎样惊讶的神情。那店家心里正愁,这天还没亮,上哪里去给抓药啊。但他深深知道,这位客官惹不得,看这衣着,看这气势,还有刚才炎尚书一副急疯了的样子冲到他房内找他,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人。但是他就是想不到,这个人就是他客人喝茶时提起的清帝。
于是店家找遍了所有药店,腿都跑酸了,在天空吐白的那一刻,寻到了药包,急忙名人下去熬药,送到房里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小心地让这位贵客将药碗端了进去,然后冷脸把门甩上,店家才松了口气。店里早到的客人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略带玩意的笑他是不是太沉迷于闺房之乐了,他没好气白了他们一眼。
“别瞎说,我去寻药了。店里来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