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被子给他裹好。
蓟常曦自下而上的看着他,他们距离很近,四目相对。
安静片刻后,常曦说道,“王爷,你为我做了很多了。在朝堂上我没法帮到你,等我们回了北疆,我定能在战场上护你一世周全。”
高兴和感激、愧疚和难过。
嬴城认为此刻绝对没人能体会这种感觉,这些情绪同时冲刷着自己的灵魂。
常曦的身体是否还能长期适应北疆那块战场?嬴城不知道。他也不敢告诉对方这件事。
那人生于北疆,热爱北疆,若是以后一辈子只能待在王府,待在这片院子里,那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嬴城唯有希望着常曦的身体能慢慢恢复如初。
养病期间,因为怕打扰对方休息,所以嬴城并没有和蓟常曦同住。
这一晚,正当常曦慢慢有了睡意,想要入梦时,突然他听到了窗户方向有轻微的响动传来。
原本他睡眠就很浅,但这段时间因为身体的关系,所以警觉稍微降低了点。然而此刻他并未完全睡着,所以发觉到了窗子边有些不对劲。
就在他想叫人的瞬间,木窗被人从外小心的打开。同一时间,他看见了正呲牙咧嘴想往里面爬的赵亭筠。
脑袋一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待赵亭筠彻底站在房间里,弓着身子不停喊痛时,他才犹豫问道,“正君,你……”
赵亭筠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做贼似的说道,“你别叫啊,等会把人引来了,我又要被王爷抓出去打几板子。”接着悲惨的呻`吟了一句,“痛死我了,伤口说不定要裂开了。”
“你没事吧?”看他样子实在不怎么好受,蓟常曦也不清楚这人大晚上偷偷摸摸跑自己这来做什么。
“我还好啦,皮外伤,养几天就行。”赵亭筠为蓟常曦的主动问话而感到些许别扭,支吾半天,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那个,你还好吧?”
蓟常曦不知道对方的态度怎么一下变了这么多,而且赵亭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所以专程挑这种时候过来的吧?
看常曦不说话,赵亭筠有点着急,他委屈的辩解道,“下毒的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那样,他也不准我见你,”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赵亭筠到了后面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安容也可以为我作证,反正不是我……”声音愈来愈低,他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人,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蓟常曦看着他,久久没有开口。
被打开的窗户时不时灌进几缕冷风,伴着树叶被卷动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
另一边,距离魏国使节出访大梁已经有段时日,转眼,越素池也快要离开了。
等嬴城来到两人约好的地方时,就见那人一身艳丽红裳,正在自饮自酌,倒是惬意非常的样子。
“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大下午的就把我喊来喝酒?”嬴城坐到他对面,很是熟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尝过之后称赞道,“梦鲤居的酒还是这么味醇绵香,说起来你竟会知道这个地方,真是稀奇。”
“王都这么大,我自然不可能寻得到这里。”越素池握着酒杯,笑着瞥了一眼嬴城,“骆清姚带我来过。”
嬴城消化了一会这句话,才在心中感慨:清姚的动作还真是快啊!不声不响就带人来了酒馆。
但笑不语,他执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
“你可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越素池眸光一动,盯着嬴城警告了一句。
“你想的比我还多。”嬴城失笑,“清姚是我兄弟,你若真能和他一起,再好不过。可惜啊……”可惜你的身份太特殊。
嬴城喝着这里的酒,馥郁的酒香让他有些怀念起来。真是许久没有来梦鲤居了——
因着前几杯喝得有些急,现在酒劲上来身体有些发热,故而他停下了杯子,想等酒力沉淀下去。
越素池像是有些不高兴,声音都变得冷淡,“我要嫁的人,他只能要我一个。”
心跳突然慢了半拍,良久,嬴城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无奈,“以前我也和你一样,觉得只能要一个。即使不是最喜欢的,但却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
有些意外这个问答,越素池看了他片刻,问道,“然后呢?”
“然后……”不自控的,嬴城将杯子满上了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我发现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就是我最喜欢的。讽刺的是,我却不能只要他一个。”
越素池知道他口中说的人是谁了。
嬴城又满上一杯,敬越素池,“还是祝你找到一个非卿不可的。”
“那你呢?”
“我?”嬴城伸手支着下巴,“我不会再给君父机会了。等常曦身体好一些,我和他就去北疆。”
“要和他铁马一生?”
“至少那边没有这么多算计和利用。”大约是说起的事情让人心烦,嬴城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未完全适应。”
越素池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愣了一下,“没适应什么?”
“没适应攻心谋势,没适应血沫横飞,没适应……很多东西。”嬴城觉得心口有些灼烧感,头也变得昏沉,这应该是饮酒的后劲上来了。阖上双眸,他握紧了酒杯,平复着那股侵袭全身的软绵感。
“我能理解。”越素池说道,虽然我总喜欢和你呛,但只是纯粹觉得逗你好玩而已……”
他的声音在嬴城耳边忽远忽近,后来更是模糊一片。
重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