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你就带回去吧。”

“不用了，下次我要是想喝了了，来找你便是。”

话一说出口，顾承风立马就后悔了，这叫什么事，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呢，说不定当一切说开以后可能连朋友也做不了了，还谈什么下次。

戚杭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应道：“好啊，如果你不嫌弃我这地方小的话。”

本来鼓足了勇气想要解决问题，酒醒大半之后，顾承风反而有些畏首畏尾的了，话题绕来绕去，就是不提心里的那些问题。

009

然而要来的躲不过，该说的还得说，顾承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表现得自然一些，清了清喉咙，轻声问道：“阿姨怎么没和你一起住，门上的那些字是怎么回事？”

戚杭原本在清洗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顾承风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热热的，隐隐带着痛，然而既然开了头，便没有了后路可言。

“怎么会呢，刚才不是说了咱们得好好谈一次嘛。”

戚杭洗好杯子，擦干净手，走到顾承风身旁坐下，虽说有一段距离，但顾承风似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这让顾承风有一阵恍惚。

“我妈怎么会在这呢，她现在在疗养院，门上的字是讨债公司的杰作，还想问什么，我可以全都告诉你。”

虽然戚杭在笑着，可是顾承风感觉他似乎在哭，忽然意识到他的追根究底有可能是撕裂戚杭心头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的过程，他有些不忍开口。

看出顾承风的纠结，戚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吧。”

“当年你随家里人一同去了美国后没多久，我父亲的公司经济上出了问题，资金链断了，公司一下就垮了。公司出售所得资金抵消了部分债务，还有大部分债务父亲无力偿还，时不时都有要债的上门威胁恐吓我们，时间久了，父亲忍受不了巨大压力，从三十多楼一跃而下……”

说到这戚杭停顿了数秒，他收紧眉头，咬了咬嘴唇，试图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又接着说道：“母亲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曾几度想要自杀，是我哭着跪下来求她，她才勉强活了下来，医生诊断她得了重度抑郁症，只要一犯病，她又变得一心只想寻死，这些年，年复一年的重复着这样的循环。庞大的债务与医疗费使我不得不毅然决然进了娱乐圈，否则像我这样的性格哪里适合待在那样的地方。”

看着戚杭强忍泪水不让它流下来的倔强模样，顾承风突然很想抱着他告诉他，有我在，可是这句话，他根本说不出口，在对方最需要安慰和帮助的时候他不在身边，现在他又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八年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后悔过，为何当初他能够如此狠心，不留一句话便决绝的去了美国，若是自己再勇敢一些，再坚持一些，他们会不会不会像今天这般情景？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顾承风曾一度以为戚杭不愿提及过去，是想丢弃否认他们的过去，可是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他发现他错的离谱，戚杭的回忆里不止只有他们的那段感情，还有父母亲情，他不愿提起，是因为害怕感受伤口被撕裂后那鲜血淋漓的痛。

顾承风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结束这个悲伤的话题，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知道！

“对不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年……如果当年……”话没说完，顾承风的泪水已经决堤，他捂着嘴努力压抑，然而悔恨的泪水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顾承风的心已经痛得不能自己。

戚杭先是一言不发，过了许久，积累多年的情绪最终在这一刻暴发，他发狠一般拉扯着顾承风的衣服，用力摇晃他的身体，忍无可忍，破口大骂：“王-八-蛋！王-八-蛋！你他-妈-的给我滚回美国去，八年来，一点音信没有，你现在回来干嘛，你回来干嘛！！！滚——！！！”

拉扯间，顾承风用力抱住戚杭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的身体，戚杭拼命挣扎，最后挣脱无果之下，他低下头狠狠咬住了顾承风的肩膀，顾承风因为疼痛收紧了眉头，但他不想放开这久违的温暖怀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血腥味在戚杭口中蔓延开来，见对方完全没有妥协之意，戚杭一惊，随即松了口。

像是在海中漂流了数天的旅人，看见一根救命的浮木一般，顾承风缠了上去，身体比理智先行，他一只手扣住戚杭精致的下巴，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腰，猝然吻了下去。

“我爱你，戚杭！”

戚杭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当看到顾承风眼角挂着的泪珠之时，他最终弃械投降，无声地环抱上顾承风沾上了汗水的后颈。

过往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一般，在顾承风脑海中一遍遍不停的重复播放着，记忆的碎片在这一刻最终拼凑出了一幅幅完整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吧，顾承风这么想着，恍惚间，开水烧开的呜鸣声极煞风景的响了起，两人此时正在欲-望的深渊中苦苦挣扎，哪有心思去管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仿佛是抗议一般，沸腾的开水持续不断向外溢出，水珠撒落在火苗之上，发出“兹拉兹拉”的声音，火苗窜得极高，这一刻戚杭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