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要把方才校门口那段的不爽都发泄出来,一会儿说我哥穿着白衬衣多俊多好看而我黑得像煤球让人倒尽胃口,一会儿叫我去多看看片子学学里面的男优在床上怎么叫的,专挑我痛脚踩,踩得特高兴。
我本以为路上他烦成这样差不多也结了,吗的没想到到了酒吧我才被吓到。
上回来我没这回想得开,心里拧巴得很,也没怎么仔细看这里。这回潘方没一进门就拉我去包间,反而带我逛了逛。
起先我以为这里是男男男女混合的酒吧,但不对劲!那边那个穿裙子的大姐脸上有青黒色的胡茬,长头发穿紧身豹纹皮衣的“女孩子”其实是没胸的,还各自跟一个或者几个男人调哔情。
我好像明白了!胸口一下子闷得不行,像被巨掌扼住了肺,轻易呼吸不得。
这就是同性哔恋,同性哔恋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仿佛一瞬间酒吧里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烟酒味道变得刺鼻不已,呛得人心肺紧缩。
我感觉我与这里的其他人都是不同的,不由地一阵恍惚,我究竟来这里做什么的?别的人在此时干的事于我而言都是荒谬的,但我又格格不入地要被迫加入他们,将要带着厌恶被他们同化。
我会变成同性哔恋吗?我难以自禁问自己。
不可能的。想着这个答案脑子里却闪过跟潘方在一起的画面,我讨厌他厌恶他甚至憎恶他,可我不能否认跟他上过床导致我的信念开始动摇,也开始担惊受怕。
我完全变了,以前对着黑网吧前台小妹吹口哨说黄哔色笑话,轻易就开怀大笑破口怒骂的我,肯定瞧不起现在窝囊的我。可那有什么办法?至少我想不出,我脑子不好使,只能用这种简单原始的办法去解决难题。我又蠢又懒还混得不行,就算被同化了,那也不是现在该担心的事,反正我现在就该这么做,这就是我短短人生中少数正确的决定之一。这也是肯定的。
潘方俩眉毛皱成川字:“你他吗今天是发病了吧,脑子忘带了?拄在这儿显摆屁股?给老子过来!”
原来因为周五酒吧里人略多,他不能一直捏着我手臂拖着我走,跟我挤散后就自个儿朝前走了几步,结果发现我没跟上站着发呆,大步一跨就拽住我拉着走,但我这么大个人也不是说能拉动就拉动的,他就开骂了。
我看着潘方,他的眉眼从未如此清晰地显映在我眼里,这样健壮的在女生眼里比我有男子气概得多的男生或者说男人,懆过我,打过我,威胁过我,现在不知要把我拉到哪个角落,发怒后要怎么对我,我也不会变的。
窝囊的我,放肆的我,我就是我,就是走进这个糜烂同性哔恋的世界又怎么样,我屁哔眼儿都好几次快被懆烂了也没见我见到男的就下面发痒啊。
潘方这狗东西又如何。我想通了。即便这么想略有阿q式自哔慰的牵强附会,我也依旧会害怕潘方的懆弄殴打,可我确信我就该这么做,我不后悔,我也不会被打倒。
☆、第24章
跟着他走了几步拐个弯,看到他那三个上回见到的哥们儿,还有些别的人,都差不多年纪,分成两边坐的,那边的有的怀里窝着一个打扮怪异的年轻男孩。
我下了结论,都是潘方那类狗曰的渣滓。
一看见潘方,他们当中就有个人立马站起来吆喝:“诶哟潘少,这就你小情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原来这狗模狗样的家伙跟潘方不对付,啧小情。
果然潘方扯着我逮到他跟前:“老子最看不惯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的二椅子,就喜欢这样的。”那个人方才搂着的就是个化妆浓得看不出性别,可能猜出性别为男的少年,甚至看他眉眼,比我还显年纪小。
不过,当初就是潘方这渣货说我哥娘兮兮就跟公狗一样追着我哥东奔西跑的,我靠他麻痹的。
但比起潘方,我看那人更不顺眼,强迫一个男孩子家家的搞成这副样子,跟妞一样,能不比我憋屈?我虽然也是被怎么怎么了,可我至少没搞成这鬼样,完全像个妞那样被人对待。
只听那个男的又说:“你带来这玩意儿,是比武呢?”
这回潘方没理他,冷笑一声,径自拉着我在他三个哥们儿那儿找个地儿坐下。
这种黏黏糊糊的男人真恶心,整一副娘们儿作态,胡搅蛮缠。这么想着,我不由地跟潘方同仇气忾起来,连他给我拿了一杯酒,我毫不犹豫就喝下去了。
反倒是那个男的见状也满上一杯酒喂他怀里那个男孩子,对方却推脱好几次被他硬灌下去了。
真可怜,我难得因为他生出怜悯心。
腰上一紧,潘方用力搂住我,要凑过来跟我讲话,我没忍住侧过头在暗里瞪他一眼,他好似看到了,却也难得没说什么,把嘴巴碰到我耳垂才小声说:“你今儿别给哥在这杂碎面前没脸啊,要你敢下我脸看我不弄死你。”说罢他还状似温和地一笑。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反抗他,往边上扫了一眼,别的人都饶有兴致瞧着我们这儿,一看我俩这姿势,实在亲密得很。下意识我就想动,潘方那只手臂像钢臂似的箍着我,眼神瞥过来,含着极其强烈的威胁意味。
吗的。
我妥协了,姿势扭曲地歪在他怀里,还好潘方体格近乎比我大上一圈,倒也容得下我,否则不知多搞笑。尽管现在这模样也滑稽得不得了,反正我脸都丢没了,不差这一回。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