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十六歲,英俊風流,自從接手s市最大的娛樂公司輝煌娛樂後,意圖爬上他馮劍堯床的男人女人可謂數不勝數。
所以一夜醉酒,床上還睡著個男人,對馮劍堯而言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只要這個男人不是他最好的兄弟羅川。
花了好幾分鐘徹底清醒,身邊的人還沉睡著,剛毅的臉型,緊閉的雙眼,雙眉微微皺起,輕薄的被子只小小地覆蓋著他小腹以下的部分區域,露出比例勻稱,肌肉緊實,卻不會太過誇張的身體。
以馮劍堯專業的眼光看來,這種身材可以直接去當模特兒拍平面廣告了──如果他的身體上沒有佈滿紅痕,一看就知道是激烈的歡愛才會被製造而出,滿是曖昧的吻痕。
往下看去,男人半開的大腿間,隱隱約約有著是個男人都熟悉的白色乾涸,配著腿上的吻痕,如此罪證確鑿,讓馮劍堯很有種再閉上眼睛,醒來一切都是夢的希冀。
他有點面對不過來,唯有逃避現實。
可現實並沒有給他逃避的機會,羅川被看久了,睜開眼睛,似乎因為身體動了下,產生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疼痛,眉頭未曾松開,還是對他道了一聲:「早安。」
聲音有點嘶啞,啞得馮劍堯一陣心虛,冷汗直冒。
視線交彙,馮劍堯心如擂鼓,那一瞬間真真體察到了犯罪分子為什麼不敢看被害人的雙眼,他尷尬,他悔恨,他抖著雙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去洗澡。」哪還有半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淡定,馮劍堯拿起在地上糾結成一團的長褲,逃也似的溜進了浴室,心情和身體一樣兵荒馬亂,手足無措。
打開了花灑讓熱水沖刷身體,馮劍堯絞盡腦汁,努力地思考自己怎麼就酒後亂性了?酒後亂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他怎麼可以把羅川給睡了?這簡直是亂大發了!
涼水沖了二十分鐘,馮劍堯也依稀想了起來。昨天下午,從義大利休假回來的羅川嘴角含笑地遞給他一封紅色請帖。
「明天訂婚,請老闆大駕光臨了。」
馮劍堯一愣,知道羅川一直有個女朋友,卻沒想到他不聲不響的,就已經發展到要訂婚的地步。
說不上那時心裏是怎麼個感覺,馮劍堯收下請帖,問:「安娜回國了?」
「嗯,她博士畢業,被國內一個生物研究所招攬,就跟我一起回來了。」
男人的眼神很溫暖,洋溢著一個快要踏入婚姻殿堂的男人才會有的幸福光芒,溫暖得馮劍堯都有些嫉妒了。
無論如何,嫉妒好兄弟是不對的,馮劍堯故作輕松地調侃:「那羅姨要抱孫子了肯定高興,你倒好,先脫了團,我媽又得煩死我。」
「你也該找個人定下來。就算是男的,也比你現在這麼胡混好。」
「定下來?」馮劍堯品味了一下這個詞,理解羅川這是自己幸福了,希望全世界都幸福的准新郎心態,揮了揮手沒多說什麼,笑了起來,特別的財大氣粗:「要什麼禮物,只要不是輝煌,兄弟什麼都送你。」
羅川嘴邊還是一成不變的笑容:「你人到就好,我們之間,用不著那些虛禮。」
「行,那等你正式婚禮,我一起送份大禮。」
他們之間,確實不需要禮尚往來的人情。
又訂下了赴訂婚典禮的時間,馮劍堯通知秘書把明天下午的日程全部取消,撂下電話又道:「明天訂婚,今天得陪兄弟不醉不歸,享受最後一個單身漢的夜晚吧?」
羅川欣然應允,馮劍堯叫了一幫平時吃喝玩樂瘋的世交好友,對羅川這個就要脫團,沒有義氣的傢伙使勁下作手段,自己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沒幫他擋,眼看他被灌得上了臉,只是默默地在一旁陪他喝,不時加入灌他的隊伍裏,然後……然後他恍若記憶被抽離,什麼印象都不復存在。
再不想面對,也必須面對。
馮劍堯關上水龍頭,光著上身出了浴室,羅川已經在另一個浴室清理完畢,叫了早餐,甚至叫了客房服務把房間收拾了個幹幹淨淨。
一切都跟他平時和某個小明星春風一度後一模一樣,除了那個陪他吃早餐的人是羅川。
一股尷尬像膨脹的氣球堵塞在他的胸肺之間,馮劍堯坐下拿起刀叉,佯裝平靜地喝了一口牛奶,用餐刀把燻火腿肉薄片碎屍萬段,卻沒有送進嘴裏的yù_wàng。
胃裏一陣陣宿醉後的抽疼,沒有食欲,一點都沒有。
「對不起。」低著頭,馮劍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當作沒事人一樣把這句歉意說出口。
羅川是直男,羅川私生活幹淨得有如傳教士,羅川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卻把羅川帶上了床。
「可是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我犯禽獸了你打我踢我把我揍暈都可以,我難道還會怪你?」
對面的男人一愣,停下手下的刀叉,無奈苦笑:「一來,昨晚那麼瘋,我只會比你喝得多,不會比你更清醒,二來,你是國際跆拳道俱樂部的榮譽會員,你以為我能打你踢你甚至把你揍暈?」
趁人醉酒,再動用武力上的優勢把人的便宜給占了,如果論起無恥,馮劍堯自覺可以排上福布斯無恥榜前三。
「別這樣,劍堯。」受害人羅川的反應顯然比他淡定上許多。他的聲音聽著比剛起來已經好上許多,微微嘶啞,又低又沉,有種男性特有的,不著痕跡的性感:「都是成年男人,犯點小錯誤用不著那麼介懷,我們就當昨晚的事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