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军和马东山划拳的时候,蒋欣雨又出去了一次。王小蒙借故进了操作间,没有陪伴新来的美女副镇长。从他们的脸上,谁也看不出这两位刚才激情澎湃过——他们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实际上,他们也真的没有发生过于激烈的战斗。当王小蒙充满渴望的手掌侵入蒋欣雨的衣领不久,差点昏迷过去的蒋欣雨,头脑中猛然一个激灵,一下子挣脱王小蒙,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轻声但不失威严地说:
bsp;“把我扶好了!”
这一声,对正浸泡在欢乐海洋中的王小蒙来说,无异于晴天惊雷,把身上那头意欲冲破牢笼胡作非为的小牛犊吓得赶快缩了回他当肉馅绞上三五十遍,直至改变属性;后来,他乖乖地依照他的命令,重新搀着她上楼时,才发现蒋欣雨也不过虚张声势,意在挽回面子,并不真的记恨。
她是真的喝高了,脸上春光一片,脚下踉踉跄跄,但头脑清醒,意识清楚。进洗手间时,她一把推开王小蒙,孩子似的说:
“你,站在外面,不许偷看!”
这是二楼的卫生间。蒋欣雨进去后,门就自动锁上了,就算王小蒙能变成苍蝇,也没法找到缝隙钻进去,更别说透过磨砂玻璃看清里面的内容。
出了洗手间,蒋欣雨清醒了许多,她不再需要王小蒙的搀扶,昂着头快步走在前头。王小蒙十分惊奇:这小妞该不是偷偷吃了醒酒药,咋进去出来几分钟就判若两人?他跟在蒋欣雨后面,心情十分复杂。
蒋欣雨顾不上揣摩王小蒙的心思。处理完废物,她在里面掬了几捧凉水,低下头去,反复浸泡揉搓那张自己心疼别人艳羡的小脸,终于把那些像男人一般死皮赖脸的酒精赶跑了不少。她心里好受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拉开门看到不远处站着发呆的王小蒙,她的脸上十分平静,没有羞涩,没有愧疚,没有怨恨,总之什么都没有,有的就是平静——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她在心里责问自己:蒋欣雨,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为什么如此荒唐?
“全当自己做了一回演员,义务培训演技平平且是群众演员身份的王小蒙。”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心里就释然了。
进了餐厅不到五分钟,蒋欣雨第二次出来。这次没有人陪她,赵成军只顾和马东山划拳,忘了给王小蒙挤眼睛。王小蒙总是有点心虚,悄悄躲进操作间,再不敢陪伴这位美得惊艳但暗藏虎威的女孩。蒋欣雨也不希望自己身后再跟个尾巴,制造更多麻烦。
这次蒋欣雨没去洗手间。她直接上了三楼,打开她的房门,顺手摁压门边的开关,灯亮了,映照着她美丽动人的脸庞。她对着镜子仔细瞅了瞅自己,发现不施脂粉的她,真的拥有一幅生动无比的面孔,大眼睛,双眼皮,浓黑的睫毛,棱起的鼻子,乖巧的嘴唇,白净的皮肤,布局十分匀称,宛如浑然天成的工艺品,无一丝一毫瑕疵,竟比当下那些红的发紫的大明星还要好看几分。
怪不得一到镇上,从镇长到一般工作人员,眼里都冒出绿光,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吞下肚去,原来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乃人之天性,假如自己是个男人,肯定也会心动,疯狂追求的。
这样一想,她对镇上这些男人向她大献殷勤、想方设法接近她,并找机会揩油的做法,就有了初步的认同;但疙瘩并没有完全解开。
坐在床上,她开始脱裤子。刚才一时大意,和王小蒙粘糊了一会,由于太忘情、太投入,生性敏感并被强烈刺激的身体一时之间洪水泛滥,淅淅沥沥倾诉了很多,重新坐在赵成军旁边,她才感到下体冰凉冰凉的,像尿了尿,十分难受。才二次走出餐厅,解决燃眉之急。
那件衣服没了,风景就完全展露出来。长这么大,尽管觉得自己还有点姿色,却从来没有真正鉴赏过自身的艺术魅力。最多也就是和周正宇在一起时,被他翻来覆去进行探视,好像在寻找什么宝贝。刚才被王小蒙引逗,心里始终惦记着,就低了头,专注地欣赏自己的美妙,一时心神荡漾。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她大吃一惊,不由花容变色,赶忙鸣金收兵。抬头看窗户,竟没拉窗帘。正责备自己,倏忽有人影从窗外一闪而过,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表明过去的不是一人,似乎还有女人在低低嬉笑。
蒋欣雨不敢大意,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净了脸面,理了云鬓,对着镜子反复查验,确信自己从头到脚无任何破绽,轻轻走了出去。
蒋欣雨这回换了。旅游鞋,走路就悄无声息。楼道里静静悄悄,没有一丝声响。
往前走了十几步,忽然,她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声音,音量不大,但内容丰富,语调yin邪,不由掉头向左侧窗户看过去,顿时心跳加速,血脉喷张,双腿颤抖,差点摔倒在地。
——那房间里,正在表演一幕激情飞扬的话剧。主人公,正是络腮胡子胡天海和妇女主任林凤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