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亚娜细细一想,也知昔年占领吴哥确有侥幸之处,对方内乱在先,引进大宋战法和湄公河水运军兵偷袭在后,才有当年大捷。不能不说,邹亚娜是个聪明之人,脑瓜自然是好使得很,心知陈亮所言不虚。想一想,吴云襄在大宋不过是无名之辈,与陈亮相比,犹如粒米之光比之日月光华,实在有云泥之别,当日自己得一吴云襄而取得大胜,如今来了一尊真佛,他念的经更是至尊真经,必是好的。
“同甫先生有何高见,请先生教我!”
邹亚娜总算体会到对于真佛务要心诚,至少要装出心诚的样子,人家讲三顾茅庐,自己若是不会来事,那就真不能得陈亮这种高人相助了。
陈亮一见邹亚娜果然有些上路,当下暗道孺子可教也,又矜持了一会,便微笑道:
“当年是真蜡国内自发造反作乱,政变也是如此,现如今那个甚么阇耶跋摩七世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各地自发造反恐怕未必有这个胆子,但大王大可在真蜡各地尤其是新占地盘暗中培植造反势力,此外怂恿阇耶跋摩七世继续大兴土木,诱使其横征暴敛,大王埋下的造反种子到时便会生根发芽,以至某一天终会反叛真蜡统治,那时四处呼应,各地反叛蜂拥而起,真蜡只能四处救火,那时大王你再施雷霆一击,扫灭真蜡岂非容易了许多!”
陈亮此计,不外乎后世某帝国肢解人家国家常用的挑起民族矛盾之策,茅庚只是稍稍点了一下,熟悉中国厚黑历史的陈亮立时心领神会,关于幕后黑手的故事陈亮知道得多了去了,天朝在羁縻蛮夷的过程中积累了诸多的经验和教训,陈亮自然是了然于胸,此时便毫无心理障碍地将这法子灌输给了占城国王。
邹亚娜想了一想,关于大兴土木,那个阇耶跋摩七世倒一直是在建造城池和各式建筑,此前一直没停,但这位五十五岁才在真蜡危难之际当上国王的人也委实有些治国的本事,至今还没有大的内乱发生。也许自己的王宫一造,那边阇耶跋摩七世也说不定真会因为攀比而心痒难禁,从而进一步大兴土木,但就算这样也未必就会逼反百姓。看来大有必要象陈亮说的那样,暗中大力促成一下,促使真蜡各地的异族不反也得反,那才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邹亚娜不禁大是佩服天朝,尤其佩服天朝能产生象陈亮这样的不世之才。
邹亚娜主意已定,却故意换了话题道:
“同甫先生,本王读你的《艾利士梦游仙境》,有时会疑惑重重,本王时常会想,飞上天断然是天大的难事,难道人真的能在天上飞吗?万里之遥转瞬即至,果然能成真吗?”
“毋庸置疑!此乃当然之事。大王,或许二三十年以后,你就能看到人在天上飞了,只不过,飞的时候要借助机关罢了。不仅能飞,而且还迅疾无伦,分秒之间,飞出十里八里,易如反掌耳。”
陈亮将胸脯拍得山响,好象下一刻就能有人会造出机关飞上天一般。世上吹牛无须付费纳税,何况是未来之事,就算我陈某瞎说你又能如何!陈亮心说,二三十年之后,咱在不在还两说呢。
“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奇妙的机关吗?”
很显然邹亚娜的想象力有限,脑袋瓜转来转去有点duan机的倾向。
“在见到奇妙的水泥和大块透明的玻璃之前,大王能够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神奇的物事出现么!”
陈亮只用一句话,就将大脑进入准白痴状态的邹亚娜拉回了清醒状态,但饶是如此,邹亚娜忍不住叹道:
“都说诸葛亮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依本王看来,同甫先生也不遑多让。同甫先生的智慧,让本王深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