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向北飞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开始爬升,角度缓缓抬起,最终整个巨躯与地面呈九十度夹角,竖直着向上飞,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体积越来越小,一副冲向星辰大海的架势。
刘彦直迅速做出判断,鲲鹏这是要进入外太空,那儿可不是自己的舞台,于是赶紧带着甄悦离开鲲鹏,费了点时间才从高空降落到地面上。
这里是中原地带,春暖花开,草木繁茂,大片的耕地上种满青苗,甄悦跑过去观看,欣喜道:“是粟!”
这一片庄稼地种植的是粟,也就是小米,中国古代最主要的粮食作物,据说是原始人从狗尾草培育而成,不知道和盐部种植的那几亩狗尾巴草有没有遗传关系。
再向前走,又是一大片河边的菽苗,菽就是大豆,和粟一样都是中国人最先种植的粮食作物,菽的需水量是粟的三倍,所以菽田往往在水利灌溉便利的地区,菽田中有农人在除草,头顶挽着发髻,赤着上身,挥汗如雨。
刘彦直上前打招呼,他曾经穿越到老子出生的春秋时期,掌握一些当时的语言,和农夫交谈了一会,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他判断的没错,这儿属于宋国,地名为漆园,而现在是晚于春秋的战国时期,当然这年头没有战国这个概念,是刘彦直自己分析出来的。
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河水清清,两岸一片葱绿,田园风光令人沉醉,两人沐浴着细雨走在路上,一辆木轮牛车对面而来,农人和善的打着招呼,指点他们去前面避雨。
雨越下越大,再继续漫步未免狼狈,前面确实有一处院落,土坯墙。茅草顶,门扇半掩,刘彦直上前叩门,不多时,院子里出来一人,身上松松垮垮披着麻衣,趿拉着木屐,三绺胡须,仙风道骨,出口成章:“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刘彦直拱手:“叨扰了。”
那人道:“进来避雨吧。”
两人进了院子,看到廊下摆着兵器架,上面插着五支戈,看来这个院子并非寻常农家,而是具备了某些政府职能,大概是负责治安的小衙署吧。
那人领着他们登堂入室,进了最大的屋子,地是夯实的硬土地,铺着苇席,三人席地而坐,进行自我介绍。
“吾乃漆园小吏,姓庄,名周,字子休。”
听完这句话,刘彦直就嗔目结舌了,面前这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庄子,在道家中与老子齐名,并称为老庄,庄子是空前绝后的哲学家,以抽象思辨的本体论来实现对宇宙万物根本的探索,更重要的是,他被后世尊崇为南华老仙,刘彦直听左慈提过,这就说明庄子至少活到了东汉末年。
甄悦也很震惊,不自觉的说出庄子的千古名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云淡风轻,他是天下闻名的才子,别人读过著作是很正常的。
他问了刘彦直三个终极哲学问题,你是谁,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刘彦直说,我姓刘,名彦直,从新石器时代的翠微山乘坐时空之艟而来,目前目的地就是这里。
庄子本来是以葛优躺的姿势歪坐着的,听了这话眼中的懒散渐渐消退,坐正了仔细打量两位客人,这二位的打扮确实不同于一般百姓,也不像是南方楚国来的人,倒像是传说中的北方蛮族,而且外形俊朗,气度不凡,唯有王侯才有这种气场。
“时空之艟?可是今日天上巨物?”庄周问道。
“正是。”
“何意?”庄周很感兴趣。
刘彦直只好给他科普,时空之艟是一种生物,生活在海洋和天空中,体型巨大,身长几十里,背部平坦,能坐上万人,听的庄周神往至极,得知这东西已经飞远,不能领略一下之后,叹气作罢。
“新石器时代又是何解?”庄周是个很好学的人。
“就是八千到一万年前的世界。”刘彦直道,“大概在大禹治水之前五千年吧。”
庄周点点头:“那么你们不是要到我这儿来,你们还有去处。”
刘彦直道:“不错,我们要去两千年后,那才是我们生活的时代,到您这儿来是天意,请先生指点迷津,该怎样回到基准时空。”
这些拗口的名词都是庄周第一次听,但是以哲学家的思维可以理解意思,他并未像普通人那样震惊或者耻笑,反而很严肃的思考起来。
“我如何能指点你?”庄周缓缓问道。
“因为先生不是凡人。”刘彦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此话怎讲?”
“你和李耳是一类人,还有陈抟,你们都是服用或者继承了外星基因的变异人。”刘彦直耐心解释,从龙珠说起,历次穿越一笔带过,着重讲述了李耳神奇的降生过程和能在天上飞的青牛。
如果是平常人,忽然接受如此海量的匪夷所思的信息,早就懵圈了,庄周却甘之如饴,摇头晃脑,不时发出啧啧惊叹。
“老聃乎,古之博大真人哉!”庄周说道,“昔日孔丘见老子归而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网,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以庄子之口说出对老子的推崇,更加令人震撼,在中国人心目中,儒家和道家的地位相当,甚至要略高一些,但是儒家的创始人孔子在老子面前,就是乖乖小学生,以孔丘的见识,甚至不能估算老子的智慧有多么深厚。
儒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