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的。此番他们避难关内,也是我林家……哎呀!”林壁堂一瞪眼,立刻止了不打紧的话,紧了紧握住他的手,急急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我只知道你随军去了云中丘。”
久安吃惊地说道:“你……你是要去云中丘找我?”
林壁堂又沉又重地出了几口气,咬牙切齿一般地恨恨说道:“受不了,我是受不了!”林壁堂的眼睛又开始狠狠地亮了,与他美好的模样很是不符,“一想到你要拿刀拿剑同夷人拼命,我便一刻都坐不住。”他深深地颦眉望着久安,低不可闻地说:“我……我怕得要命……”
久安鼻子微微地一酸,低下了头去。他的心头在此刻起,酝酿了一场狂风暴雨,淋湿了他的儿女情长,他多想就这么紧紧地握着林壁堂,和他远离这场战争,却奈何天不如人愿。
……袁峥的面容被火焰渲染得模糊,仿佛会被火势淹没一般。只见他微微地喘息,静静地看着自己。……
久安的手猛地一抖,仿佛被灼伤了一般地瑟缩了一下。
林壁堂觉察到了,关切地问:“怎么了?”
久安惶然地摇头,低低地只说没事,随即像想起什么似地飞快地看向了一边。
见楚瑜立马于一侧并未离开,他心中稍安,轻轻地推开了林壁堂的手,他走向了楚瑜。林壁堂讶然地看着久安,不解地看向了他走去的方向。
眼睛只一转就碰到了两道沉沉的目光重重地砸在自己的眼底,林壁堂猝不及防地微怔,防备一般地冷眼看向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楚瑜在那双眼睛里审视了许久,终于缓缓地挪开了目光。纵然有三分相似,却也禁不住细细的打量,此人眼中的心计不是那人会有的。
“公子……”马下传来一声轻唤。
楚瑜循声看去,看见了久安一张为难的脸,便问道:“你遇上故人了,交易可还做不做?”
久安被问得有些答不上来。
楚瑜轻哼一声,道:“我不勉强,没了你,自还有别人。”
105、美人心计
久安默然了一瞬,点头道:“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楚瑜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眼光却绕到了他的身后,林壁堂不知何时也已经朝这里走过来了。
久安见楚瑜目光有异,便回过了头,看见林壁堂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收拾了一下神情,立刻说道:“壁堂,这位公子说来话长,但说是我的恩公也无妨。”
林壁堂闻言,看楚瑜便立刻有了柔和,此刻便温声道:“原是如此。那在下这厢可是要好好道谢了。”
楚瑜无谓地答道:“不敢当。”
正当林壁堂还欲问话之时,身后传来了云生的声音:“七爷,马车妥当了,这是要立刻就走?”
林壁堂毫不犹豫地说道:“走!”说完,他重新抓住了久安的手腕,抬头对马上的楚瑜道:“公子是久安的恩人,方才是在下的家中下人唐突公子了,还请公子与我等一同上车,在下也好赔不是。”
楚瑜并没有理会这话,而是复又看回久安,只说道:“你的话我记住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语毕,他又看向林壁堂,“不必麻烦,在下骑马便好。”说完,他一夹马腹便驱马快走了起来。
久安见楚瑜这般不领情便有些着急,而林壁堂则在一旁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往马车上牵,柔声道:“有什么事,待走完这马道,咱们再细说罢。”
久安看了看林壁堂的眼睛,只好心软地点了头。
月色当空,正是夜浓。
一匹快马当先奔驰,远远地甩开了而后的马车,那马车急赶疾驱,另有四名武师左右保驾,倒还算平稳。
久安虚软地靠在车内的软垫上,闭着眼睛,脑侧的经络一路狂跳。他将双手交握在一起,却止也止不住地抖个不停。
忽地,一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摁住了他发抖的双手。
久安颤巍巍地抖开睫毛,放出一点忧虑的目光,“壁堂,我真没用。”
林壁堂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脑袋,一遍遍地轻抚着,如同他还是个幼小的孩子。
“赵军有难,我不能与他们并肩杀敌,只能逃回来报信。可我又险些困在那野林里,倘若不是遇到那位公子,赵军上下,几千性命,当真要错负了。”久安吸了吸鼻子。“我真是没用。”
林壁堂温言道:“你不必有用,我只要你安然无恙。”他细细地用面颊磨蹭了久安的头发,“你只惦记着赵军,可想过我?”
林壁堂叹息道:“你可知,我一听说你去了云中丘,整个心都不跳了。”他轻笑了一下,接着坚定道:“这次,我是不让你走了。”
久安慢慢地直起了身体,看向林壁堂,微微地笑了笑,“壁堂,你别担心我。”
林壁堂肃然了神色,“我也不想担心了。”他将久安的两只手合手捂住,垂下了眼帘,“再也不想了。”
久安听了这话,心中微动,“壁堂,我知道你的心意。在战场上杀起来的时候,我就害怕……”久安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怕死,我就怕再也见不着你。”
林壁堂抬手缱绻地抚上了久安冰冷的面颊。
久安抬起湿漉漉的黑眼睛,“壁堂,这场仗何时才是头啊?”
林壁堂以双手捧住了久安的脸,极近地看着他,直将气息也喷吐在他的脸上。“四宝,久安,你想不想咱们长长久久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