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骤然一亮,紫色天鹅绒和象牙牌瞬间化为灰烬。
眼看着牌阵顷刻被毁,言灵师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他抬起眼凌厉地瞪着西泽尔:“你不应该冲动,向命运挑衅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西泽尔露出轻蔑的目光,“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命运这种东西,如果有,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被我改变。”克鲁泽怔在当场,失语良久。看到达达吃了瘪,十七瞬间复活,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打了个响指顺带给克鲁泽抛了个卫生眼,西泽尔一弹衣袖华丽转身要多拽有多拽,长发划出一道无情的曲线,言灵师就这样被彻底地鄙视了。克鲁泽的脸色像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青青白白红红蓝蓝,最后只能认栽,哭笑不得道,“真是的,怎么美人都是一个脾气呀……”
十七趾高气昂的回了他一声“哼”,颇有洋洋得意的神气,“亲爱的达达,再见了哦~”然后无限乖巧地跟上西泽尔往外走,克鲁泽看在眼里,一丝笑意蔓延:“十七殿,鬼牌的警告可不是开玩笑的哦~”
十七不屑:“切~”西泽尔却转回了头,眼睛直直看向言灵师,看的克鲁泽这种千年妖孽也忍不住一个哆嗦,西泽尔冷声:“说清楚。”三个字,字字咯嘣响,克鲁泽把手夸张地按住胸口,做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好吓人!鬼牌就是鬼牌嘛~当然是凶恶啊伤害啊死亡啊什么的……”突兀地停下来,言灵师露出一个阴柔的笑,“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哦~”
十七耸耸肩,“哼,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西泽尔眼神照旧冰寒:“什么时候?”十七两手抱在脑后一副懒得听的样子往外走去:“管它什么时候呀,反正我从来不会遇到什么好事……”
言灵师笑着按了按嘴唇,眼睛一眨吐出两个字:“马、上。”
第四十章人鱼歌咏(上)
西泽尔走出去,路克已经自动消失。广场上的巨大篝火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十七依旧两手抄在身后,脸上是事不关己的表情:“哦?他说马上?”
“是,马上。”西泽尔淡淡一笑,“你害怕?”
十七发出超级不屑的一声“切~”,眼角挑起来,反问,“你觉得可能吗?我会怕什么?”
“我以为你怕我。”
“哈哈……”十七笑得乱没形象,一把勾住西泽尔的肩膀,“开玩笑,我要是真的怕你,追你还追个屁啊~”
“你在追我?”
“哇靠你不要跟我说你没看出来!”
“我还真没看出来。”
“扯吧你~”十七一把捞住西泽尔的脖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侧脸上啄了一下,“看,现在我亲你你都不反抗,你要敢说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鬼都不信!”西泽尔淡淡地笑笑,往前走去,远处河上驾着一座又一座的桥梁,河道迂回曲折,夹杂着岸边暖色的光与影,更加如梦如幻。从后面看西泽尔,走路的样子特别赏心悦目,修长的身体挺拔而不刚硬,细腰长腿,一举一动都显得安静优雅,格外矜持。十七看得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地说,“怎么想起到妖精之都来?”没人理他。
“喂,你是看见了我写的那句话了吧?”
“你是来约会的吧?”
十七的声音飘在风里荡悠悠到老远都能听得见,西泽尔不回答。
——你爱演戏,没关系,我陪你演。你没真心,无所谓,来日方长。不怕你游戏人生,因为西泽尔有的是手段是心机,十七你既然不知死活地招惹了这个人,就要知道罂粟的毒轻易尝不得,美艳绝伦却也是剧毒附骨,无可救药。
妖精之都满眼异族风情,民谣声混合着舞曲飘荡在街头,每一个涨潮夜都是一场盛大的狂欢节。西泽尔在一片狂欢的人群中回头,背景是灿烂的灯火和歌舞,他微微眯着狭长的眼睛,眼尾上挑满是冶艳的风情,“离午夜还有四个小时,你打算什么也不做?”远处的篝火染红了夜空,十七觉得自己的感官都像是被火焰燎燃了一般,激情澎湃,他追上去涎皮赖脸地,“那,先亲一下好不好?”
“不好。”
“你别走那么快啦~”
“放开我的手。”
“我喜欢你。”
“我知道。”
“你喜欢我吗?”
“傻子才喜欢你。”
……
在某只脱线恶魔喋喋不休的吵闹中时间过得尤其快,转眼之间月上中天,海面上跳跃着银色的光点。广场上人声鼎沸,夹杂着丝弦的声音,骨笛的声音,铃鼓的声音十二分热闹繁华。“亲爱的我饿了~”
“恶魔需要吃东西吗?”
“恶魔当然需要吃东西!”
“恶魔的食物难道和人是一样的吗?”
“除了特别喜欢喝牛奶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吃吧。”
十七坐在路边的石板上,手里端着一碗奶酥皮酪,拍拍身边的位置,冲着西泽尔:“来坐啊来坐啊~”
西泽尔手里端着同样一碗奶酥皮酪,一边吃一边不屑地“哼”了一声,“脏死了。”
十七哑然。
吃了两口,忽然一把勺子伸进自己的碗里,“我的吃完了。”说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十七呆滞地一低头,碗里的奶酥舀去了一半。海盗船长再次哑然。
西泽尔站在路边,姿态华丽优雅风度丝毫不减,吃着半碗抢来的甜品就好像他正坐在长桌一端,手执银质刀叉吃着复活节大餐。十七茫然地眨了眨眼。换了套衣服他就像忽然不认识这个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