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就倒霉了。”裴弘策苦笑着补充道:“闻喜裴家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名将辈出,叔父又兼着将作监的差使,常年指挥几万几十万的士兵民夫营造土木,统兵经验反倒比谁都多,所以樊留守左挑右选,远观近看,就说什么都要让叔父挑这个重担子了。”
当然,裴弘策没有把实话说完,之前樊子盖决定派他统兵出战,还有一个原因是裴弘策自己觉得机会难得,又觉得自己熟读兵书深通韬略,贪图军功之下才主动请缨,结果残酷的现实不仅粉碎了裴弘策的名将美梦,还导致樊子盖赖上了他。
“樊老头还真会赶鸭子上架,也不怕我这位叔父再来一次全军覆没。”陈应良心里嘀咕,又稍一盘算后,陈应良再问道:“叔父,那么樊留守让你何时出兵迎战?”
“何时出兵,还没决定。”裴弘策继续苦笑,说道:“托贤侄的福,樊留守也明白了知己知彼这个道理,所以想先探明敌情和做好准备再说,但肯定要出城交战,樊留守发话了,绝对不能让贼军碰到东都城墙,必须要在野战中击败贼军!国子监祭酒杨汪提议守城待援,樊留守直接下令砍人,杨汪把脑袋都磕破了,樊留守才大发慈悲饶了他。”
“樊子盖这个老头还真是不只一般的顽固啊。”陈应良心里琢磨,暗道:“虽说东都守军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可是从裴弘策全军覆没这点来看,野战中碰上杨玄感肯定是凶多吉少,昨天裴弘策又吃了一个大败仗,这会肯定已经是严重动摇军心和士气了,这时候最聪明的作法,应该是凭借东都城防工事和杨玄感抗衡,耗光杨玄感的锐气,也打出东都军队的士气,然后再图谋反攻啊?”
这时,裴弘策已经开口催促陈应良随自己到河南赞治衙门上任,陈应良点头答应,但是亲手把裴弘策搀上坐骑后,陈应良却改了主意,向裴弘策说道:“叔父,如果你不想去和杨玄感逆贼打野战,那么小侄或许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樊留守改变主意,放弃不切实际的野战计划,改为据城坚守待援。”
“贤侄有何妙计,能让樊留守那样的固执人改变心意?”裴弘策大奇问道。
“小侄还没完全想好。”陈应良答道:“小侄现在需要地图,还有皇帝陛下亲征高句丽的进兵路线,如果叔父还能为小侄提供关中一带的大隋兵力部署图,那么小侄也许就有办法让樊留守改变心意,不再逼迫叔父率军野战,选择据城而守,等待援军。”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你有多少把握?”裴弘策大喜问道。
“叔父面前,小侄不敢口出狂言。”陈应良恭敬答道:“小侄认为,或许有个六七成的把握,而且小侄可以保证,就算樊留守不肯改变心意,叔父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好,叔父先听了你的计策再说。”裴弘策点头,然后吩咐道:“走,我们先回府,贤侄你到赞治府上任的事改天再说,反正你就算不去当差,叔父也可以养你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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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陈应良含笑点头,心中嘀咕,“没办法了,只能是先想办法让樊子盖那个老顽固改变守城战术了,不然的话,裴弘策被老顽固逼着出城野战,老子也要跟着倒霉!还好,象樊子盖这样的老顽固,满脑袋都是忠君爱国爱百姓,只要在这些方面做文章,就不难让这个老东西改变主意!”
裴弘策答应让陈应良试试,当然是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碰碰运气,如果觉得不靠谱就绝对不会采纳,但考虑到陈应良昨天展露的能把死人说活的忽悠能力,裴弘策对这个新认下的本家侄子还是有点期待的,所以回到家里后,裴弘策干脆让陈应良进到了自己的书房,让陈应良随意查阅地图和公文,对陈应良偶尔提出的几个问题也是有问必答,言无不尽。
或许是让陈应良注定要让裴弘策的缘故吧,看了许久的地图公文后,陈应良都还一直在沉思盘算,半天都没再说一句话,相反倒是樊子盖派人来破口大骂,指责裴弘策不去衙门办差的渎职行为,对陈应良大失所望的裴弘策也没迟疑,立即就去了衙门办差,留下陈应良继续在自己的书房里随意折腾。
叛军已然抵达东都郊区,全面戒严的东都城里一片慌乱,做为东都重臣的裴弘策当然是有办不完的差和理不完的事,这一出门就一直到了天色全黑才回到家中,然而当裴弘策筋疲力尽的回到家中时,却第一眼就看到大侄子陈应良已经守到门前迎接,在不抱任何希望的情况下,裴弘策随口问道:“贤侄,办法想出来没有?”
陈应良笑笑,答道:“叔父请放心,小侄没敢偷懒,办法已经想出来了。”
“什么妙计?”裴弘策飞快问,还在刹那间忘记了一天的疲惫与疲劳。
“战术不足,用战略来弥补。”陈应良微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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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时间,偃师附近的杨玄感叛军大营军中,叛军主帅杨玄感的寝帐戒备森严,老楚国公杨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