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良懒得理他,阴世师则开口说道:“萧大夫,你说对了,这就是陈大帅的帅帐大宴,平时里陈大帅吃得比这还差,和普通士兵的饭菜一模一样。还有,我们已经是受到优待了,最起码还有酒喝,陈大帅面前的酒壶,里面装的就是清水,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闻一闻。”
小萧国舅翻白眼了,心中大骂不愧是拣菜叶子熬粥喝的穷小子之余,也无比后悔接受陈应良的邀请留在这里用饭——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告辞,到表连襟李大使的偏师营地里去吃饭,那里吃的肯定和这里不同。陈应良则根本没理会小萧国舅那种食不下咽的痛苦模样,以水待酒,举杯只是遥祝隋炀帝龙体安康,平安脱险,然后小萧国舅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比醋还酸的村酿淡酒灌进肚子里——还差点没有当场吐出来。
再接下来,小萧国舅盼着早点结束这场痛苦酒宴去表连襟的营地里吃香喝辣,陈应良却兴致勃勃的不断向小萧国舅打听雁门城里的各种情况,问得很细也很费时间,已经失去了权力约束陈应良的小萧国舅则只能一一回答,一边痛苦的吃着陈应良的粗陋酒菜,一边接受陈应良的各种盘问,时不时还得回答一下其他隋军将领的其他问题,痛苦得如在地狱,而陈应良发现众人的面前酒菜已经差不多了以后,便赶紧向亲兵队长三狗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依计行事,三狗子会意,也立即发出了行动暗号。
这时,小萧国舅也已经痛苦不堪的把简陋酒菜吃完,然后赶紧拱手说道:“陈大帅,酒足饭饱,下官不敢打扰你处理军务,也该告辞了。如果大帅不介意的话,下官想住到李大使的营地里去,不知可否?”
“萧大夫,急什么?”陈应良举起了装着水的酒杯,笑道:“萧大夫,我们还忘了遥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来,我们……。”
陈应良说到这话就说不下去了,目光还看向了中军帐外,小萧国舅和隋军众将随着陈应良的目光看去,却见一名传令兵来到了帐外,正在帐门前杀鸡抹脖子的对着帐内使眼色做动作,却没有说一句话。众人觉得奇怪时,陈应良的亲兵队长三狗子已经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声询问情况,那传令兵忙凑到了三狗子的耳边,低声嘀咕了一通,然后三狗子马上就惊叫了起来,“真的?确定不?”
那传令兵点头,三狗子更是大惊,忙挥手让他离开,然后快步返回了帐中,凑到了陈应良的耳边飞快嘀咕了起来,陈应良则是开始表情不以为意,然后脸色猛的一变,手里装着清水的酒杯也砰然落地,神情失魂落魄。阴世师等隋军将领看出不对,忙问道:“大帅,出什么事了?”
陈应良不答,突然抓起面前的酒壶,狠狠砸到了面前地上,把众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才跳起来大吼道:“我们中计了我在突厥那边的内线,刚才送来了紧急消息,突厥始毕贼酋所谓的谈判言和,其实是笑里藏刀之计目的是为了涣散我们勤王大军的将士军心,让我们疏虞防范,露出破绽,然后乘机在夜里偷袭我们营地,一举攻破我们勤王大军”
“什么?”隋军众将无不大吃一惊,纷纷起身惊叫,“突厥求和是假的?是为了让我们掉以轻心,然后乘机偷袭我们?”
“没错”陈应良大怒说道:“始毕贼酋求和,不过是发现我们的阵战能力太强,正面作战难以取胜,所以布置了这条毒计,想用最小的代价全歼我们勤王联军”
隋军众将目瞪口呆,然后李渊第一个回过神来,惊讶问道:“陈大帅,你刚才说突厥内线,你在突厥军队里安插有内线?”
陈应良点头,然后解释道:“也不是我故意安插的,是有一个对始毕贼酋不满的突厥重将,主动联络上了我,自愿为我们充当内线,暗中为我提供突厥情报。”
“这个内线是谁?”李渊赶紧追问道:“他可不可靠?”
“绝对可靠,他背叛始毕贼酋的原因我也知道,是个可靠的人。”陈应良点头,又说道:“但是这个人是谁,我现在还不能说。”
“糟了,这个突厥内线会不会把我的情况也泄露给陈应良小贼?”李渊心中叫苦。
“陈大帅,这事你可不能开玩笑。”小萧国舅颤抖起来,“我们才刚开始和突厥谈判言和,突厥军队怎么可能撕毁和议,马上向我们发起进攻?”
“是啊,陈大帅,这事有些不太可能吧?”云定兴也惊讶问道:“始毕贼酋的弟弟埃利弗公爵还在我们手里,始毕贼酋言而无信偷袭我们,不要他弟弟的命了?”
“始毕贼酋根本不在乎他弟弟的死活”陈应良答道:“始毕贼酋又不止埃利弗这么一个兄弟,他本人也还有儿子,用得着在意这么一个弟弟?言而无信偷袭我们,把他弟弟救回去当然最好,救不回去他又有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把他二弟弟的一大帮媳妇嫁给他三弟,漂亮的始毕贼酋还可以自己留下,能有什么损失?”
云定兴呆了一呆,这才想起始毕可汗确实可以不用在乎弟弟的死活——就象云老将军为了自己升官发财,可以怂恿隋炀帝于掉他的三个外孙一样。其他的隋军将领也是纷纷点头,认可陈应良这个分析,倒是不属于勤王军队的小萧国舅将信将疑,又说道:“陈大帅,你这个内线到底是谁?可不可靠?他提供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我们如果因为一个消息和突厥重开战事,皇帝陛下一旦责怪下来,我们如何向陛下交代?”
“萧大夫如果觉得这个消息不可靠,我也可以不做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