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离开。
他在心中默默在哀悼着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彼岸点了两盏莲灯,第一盏是为了怀念姐姐茯苓。
阴阳殿规矩严苛,等级分化更是严重,茯苓一介普通阴阳师在殿中又无什地位可言,就连住的地方都是地宫中最差的那种,环境潮湿、蛇鼠乱窜,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落葵曾很多次要姐姐搬到她的寝宫中跟她一起住,可是姐姐总是推托,说她如今是大司命了,就应该做好表率,循规蹈矩,否则将来何以立信?
其实茯苓不知道,落葵从来就没有把阴阳殿中那些规矩放在眼里,或严或松全凭她一时的心情,但她又怕姐姐住得不自在,也就没有勉强。
如今想想,茯苓一生都在为阴阳殿卖命,如今还因阴阳殿而死,生前都没有过上好日子,而现在的彼岸,虽然算不上天天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可终究是与皇子同食同饮了半年之久,还有单独的院子和婢女,倒真真是享受着顶好的荣华。
彼岸将第一盏莲灯放入湖中,心中默哀:“姐姐,我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好好过中秋节,每次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和妹妹一起安安静静地赏月,再也不用奔波劳苦了。还有你要记得经常托梦给我,我……想你了。”
红色的莲花灯在湖中化作了一个光点,如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在这片漆黑的夜空中静静绽放,她的眼前却突然犯起了一层水雾,湖中的那个光点开始扭曲,渐渐变为模糊。
彼岸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凉风随着鼻腔灌入心肺之中,然后麻痹自己的内心。
她不能哭,因为眼泪只会让她变得更加懦弱。
待情绪稍定之后,她又将第二盏莲灯放入河中,这是为了悼念以故的伍茜。
彼岸虽然从未见过她,从未了解过她的脾性,可是彼岸却知道伍茜定是个温柔贤良的好女子,这才有了彼岸误打误撞地扮演了半年之久。
彼岸借用伍茜的身体实属情非得已,如果要还,只能拿命来抵,可是彼岸还有姐姐的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死,所以她只能昧着良心继续活着。
“伍茜,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个毒杀你的恶人已经被楚淮睿绳之以法,已经替你报了大仇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爱你,为了寻你,听说他已经跑了很多地方,但是很抱歉,我现在还不能把你的遗体还给他,请给我一点时间,少则半年,多则两年,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中秋月明,莲灯点点,心头悠悠,你思念的人是否也在思念着你呢?
“彼岸,你这两盏莲灯,都是给谁的?”吴千蕊家境堪好,又无至亲人已故,所以她本次放灯纯粹就是为了好玩,自然三两下便结束了任务,但看向彼岸手捧莲花,面目悲切,宛如邻家受欺负的小娘子。
“跟你没有关系。”彼岸收拾起心情站了起来,转头瞟了一眼周围,只见楚淮睿还一直盯着那盏几乎已经看不清轮廓的灯在神游,而段大公子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祭奠的人,连同吴千蕊一样好奇地盯着自己。
彼岸刚才一时情之所至没有控制好表情,故被这两个闲散的人瞄了去。
“你不是失忆了吗?”段珏好奇的问。
一个失忆了的人,连自己的过往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曾经谁过世了呢?
彼岸本以为大家都知道她没有失忆了,谁曾想到段珏来此一问,眼神不自觉地往楚淮睿和吴千蕊身上瞥了瞥,心想难道他们还没有说?
☆、中秋月圆(二)
然而吴千蕊却特别害怕提到这个问题,赶紧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经过最近的一些变故,我已经想起一些事情来了。”彼岸清了清嗓子说道。
彼岸装失忆是为了利用情伤这个借口加入阴阳殿,顺便找尊大庙作为庇护所,如今心愿达成,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那你是谁?”段珏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难道殿下之前就没有查过我的底细?”彼岸反问。
“我曾经是让殿下查一下的,可是他不查呀!”
“为什么?”
“我都说他脑子瓦特了。”
“……”
“现在先不管那么多,关键是你到底是谁?”段珏已经急不可耐,身子朝彼岸一近再近,他那高大的身躯似乎都要挡住彼岸面前的大部分月光了。
彼岸看着段珏一副俯视自己的眼神,心里便很不爽,抬头瞪了他一眼,“就不告诉你。”说完转身变走。
段珏在后面要追,却被楚淮睿一把拉住。
“段公子。”楚淮睿微微一笑,“你还不了解她吗?你越是逼她,她越是不会说的,等过了今晚,等她气顺了,你再去问她就没事了。”
段珏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于着急了一些,连连点头,可是转念一想,情况不对呀!
“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段珏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