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成了一滩肉泥。
他不知道自己伤了多少敌人,挨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他只是全力护着姐姐的身体,绝不让那些肮脏的手触碰。
她倚在在他怀里,一边呕血,一边抚摸着他的脸,叹息,“小彦,尽量活下去,你娘……,二弟他……,不怪你……”
姐姐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凤歌一时无法消化,也无法分心去琢磨,他努力着,奋不顾身地拼命,一心要带姐姐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但是,姐姐躺在他的臂弯,睡着了,唇边还有一抹微笑。
巨大的恐惧如海浪涌过来,将他的血肉和骨髓绞的支离破碎,他想哭,想惨叫,想呼吸,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失败了!一败涂地,把辰家最后的希望也葬送了。
凤歌的身体疼得无法忍受,痛苦到了极致,便是麻痹。他的心灰如槁木,眼前一片模糊,陷入无边的黑暗……
次日,后傏皇宫流传一个新八卦,昨夜,辰贵人因yín_luàn宫廷被赐自尽,那个与她通奸的少年,已被押往大理寺牢狱,来年秋后问斩。
最心疼的一刻过去了。
现在的凤歌就像行尸走肉,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
他的记忆出现了空白,眼前始终闪着那片可怕的鲜红,以及姐姐苍白而温柔的容颜。
凤歌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睛里空空的,黑得看不到任何感情,他对周围的一切采取漠视态度,谁挡了他的路,就狂暴地狠揍对方。不过,如果对方有足够的耐心,等他发泄完毕回到自闭状态,也有机会将他掀翻在地。
这样的人,呆在剥夺人生自由的监狱,绝不是一位合作的模范囚犯。
第一天,接受入狱搜身时,一个狱卒目露淫光,想要轻薄他,凤歌打断了那人的鼻梁,当然,他也被毒打至昏迷,关进禁闭室。
两天后,凤歌饿得几乎走不动了,被架着扔进一间多人囚室。正是午饭时间,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他爬过去,强抢下一碗发霉的稀粥,他双手颤抖捧起小碗,喝了一大口,难忍的怪味恶心得让他想吐。
他注视着灰乎乎的米浆,犹豫着,是继续饿肚子,还是暂时果腹后拉肚子,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很虚弱,因此,没留意室友们虎视眈眈的目光。
监狱是个黑色大染缸,一位清白的人进去,很快就会变得五毒俱全,心狠手辣,外加强烈的欲求不满。
同室的几位囚犯,邪恶地打量着少年清俊的容颜,修长健美的身体,流着口水,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
凤歌将那碗粥扣到面前一人的头上,立刻投入暴力的肉搏战中。
他的衣袍撕裂了,脸上多了几道血痕,胸腹青紫无数,不过,对手伤得更重,有两人下辈子将没法站起来了。
此次,他被关进一间全封闭的小黑屋,只容一人蜷着身子坐下,这里没有光,没有食物,没有声息,没有时间。
黑暗慢慢地吞噬他,从ròu_tǐ到灵魂,缓慢无声,却又无可抗拒,他心中是一片灰暗绝望。
凤歌眼睛干涩,欲哭无泪。
姐,别丢下我,这世间太冰冷寂寞。
那年,祖父携全家返京后,学堂里贵族子弟笑话他是乡巴佬,肆意作弄欺辱。是姐姐,挽起袖子冲过去揍人,她披头散发地凯旋而回,满脸带笑,被关进西厢房受罚。
知道吗,姐姐,从那一刻起,你便是我心中最美的英雄。
当我无意闯下弥天大祸,被迫离开辰家时,你四处寻找打听我的消息,悄悄在石狮座下埋了你的私房钱和首饰。
靠着你的积蓄,我逃离京城勉强度日,直到遇见师傅。
师傅啊……月华,你在哪里?
我们是两只受伤的小动物,互相舔着彼此的伤口,靠在一起取暖。
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仇恨,还是牵挂?你若能在身边,或许,我会安心些。
在绝对的静默中,凤歌脑海里呈现出一些漂亮温暖的画面,更多的时候,是一片空白。
三天漫不经意地过去了,凤歌被放出来时,眼睛不习惯光亮,手脚发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抽空般衰弱。
他回到原来那间囚室,安静地躺在角落里,黑眸无神地望着某个不存在的空间。
囚室内的敌意越聚越浓,凤歌迟缓地转过头,发现囚友们目露幽绿的凶光,恶狠狠地围拢过来。
有人扯下他的衣裤,半边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有人摸到了他的敏感部位,淫声浪笑渐渐响起,迎接即将到来的ròu_tǐ盛宴。
凤歌的心冷得像冰渣,尖锐又脆弱,他嫌恶地想,我是一个罪人,毁家灭族,死有余辜。
他困在暗夜里,找不到尽头,四周是污浊的气息,丑恶的动物在他身上肆虐爬行。
“别碰我!”他虚弱地喊,声音低微得无人能听见,他的手臂重得抬不起来,就连眨眼都变得无比困难。
“姐姐,等我。”凤歌咬住自己的舌头,宁可死也不要受辱,活着做什么?
巨大的拍门声唤起囚犯们的注意力,使他们的动作稍缓。
狱卒打开门锁,一名新犯人冲进囚室中,迅速扑到凤歌身上,焦急地捧起他的脸唤道:“凤儿,凤儿,你怎么了?”
凤歌嘴角流血,抬起头看向月华,黑眸神采涣散,毫无焦距,仿佛透过他望着一个遥远的地方。
月华心头大凛,将他冰凉的身体揉进自己怀里,温暖的唇狂乱地吻着他,惊恐地喃道:“凤儿,你别吓唬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