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指望别人救命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事已至此,也只能一试。
喊完两句,就见男人转头看他,森然道:“我饶你性命,你倒是不想活了?”
游九被他看一眼,只觉两腿都打战,却不甘示弱,道:“我兄弟惹你什么了,你要这么害他?”
“他倒是没惹我,可怜的小家伙……”男人被游九分去心神,手上竟不自觉松了一松,而后方亭奋起全身力气,一脚踹向他胸腹,男人闷哼一声,手上竟是一丁点未松,受伤之后手劲越发地大,方亭吊在他手中死命挣扎,脸色由红转白,眼看着就要断气。
游九看着这一幕,神色近乎绝望,正狼狈地爬起来打算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不料忽听男人怒喝一声,他连忙抬头,却发现男人的右手竟是被伤了,手臂上鲜血淋漓,一人和男人缠斗在一起,方亭劫后余生,趴在地上喘气。
他一面喘气,一面怔忪地抬头,看着那个冲出来伤了男人,将他救下的人。
来人神色冷淡,却是白夜。
男人身上负伤,被激起了狂性,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刀光如雪,映得他的神色极其冰冷。白夜一声不吭,也摸出一把剑,刀剑相击,叮叮叮几声后,男人将白夜逼退,然而趁这个空档长刀一下向方亭袭来,方亭仍然虚弱,爬不起来,见着刀光及身,闭起了眼睛。
下一刻,刀身入肉声响起,鲜血飞溅,男人收刀,“啧”了一声,他砍的是方亭,然而受伤的人却是白夜。方亭危急,白夜救之不及,竟是扑了上去以身相代,刹那间半身染血,他却吭也不吭一声,一把将方亭扔了出去,方亭只听到了他一句低声的嘱咐。
“跑。”
游九见情况骤变,反应却不慢,一把接过方亭之后没命一样发足狂奔,方亭也有心回头看一眼情况,却被游九坚决地制止:“快跑!你不想活了!”
两只小的走了,男人遗憾地看着方亭的背影,而后一甩刀锋上的血,他倒是有心去追,可是眼前这人挡在这里,他很清楚,不干掉这个人,他就追不过去。
男人叹了口气:“原来是那位养的狗,失敬,失敬。”
男人语带嘲讽,有意激怒白夜,白夜的脸色却变也不变,淡淡道:“沙勿。”
月国大将军沙勿打量了一下白夜身上的血迹:“你身上的伤可不轻,不好好包扎一下?”他摇摇头,“给父亲挡完刀还要给儿子挡刀,何必呢?毒修罗好大名气,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狗,我真是想不通。”
沙勿口中句句不留情,白夜却丁点不怒,只转一转手中之剑,道:“你不该来这儿。”
“不该来这儿?”沙勿啧啧一笑,“因为这里现在是那位的地盘?所以……”他眯了眯眼,“我不该来这儿送死?”
白夜淡淡道:“你不该孤身来这儿,沙勿,你也知道主人想要你的性命很久了。”
沙勿却道:“不巧得很,我也想要你家主人性命很久了。”他看着白夜因失血显得格外苍白的面色,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是孤身来的?你家主人不过丧家之犬,还真当他有多少斤两不成?”
这一句话却是让无论他怎么激将都不现怒容的白夜变了脸色,白夜冷冷看他一眼,手中长剑直指沙勿,寒声道:“辱及主人者,死!”
☆、第66章帝王无情
平城是一座既无多少防卫,也无多少兵力,周围道路四通八达,无论来往都十分方便的一座城。
这样一座城的劣处显而易见,比如如今城中月国人颇多,人多眼杂,再比如此城分外难守,无论哪家军队来都似乎能轻而易举地占了。可凡事有两面,一件事的好处向来与劣处相随,此时平城的好处则在于,赶往平城的路易行,并且十分便捷。同时,平城是个非常容易占领的地方。
崔浩然花了半天的时间整顿军队,接着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往平城去了。崔军人数众多,并且大张旗鼓,一点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写有“崔”字的帅旗在空中飘扬,声势十足,颇有那么一点昭告天下的意思。可想而知,这帅旗才打出去,北边的各路人马自是都知道了崔将军的动向。崔将军孤军在外,又是声名赫赫的柳从之旧部,这么一番动作,不光是月国人嘀咕,若是冯印冯将军得知这等消息,恐怕心里还要嘀咕得厉害些。
当然,冯将军若是知道崔将军立的这帅旗上所书恐怕不应是崔字,而是一个大大的柳字,大约就不止心里嘀咕了,以冯将军的脾性,总得骂上一通才解气。
是的,崔浩然领兵出发,但仍打的崔氏旗号,被迎回的柳皇帝换了身朴素的布衣,一路行事十分低调,轻易不抛头露面,此时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看文书。
文书是崔浩然交给他的,这确切来说是一封信,送信人来自宣平,不消说,自然又是冯印冯将军的手笔。
这信几日前就送到了,信的内容也十分简单,皇帝病危,勒令崔浩然尽快回京。
冯印知道崔浩然是个直肠子,不擅权术,写信的时候却仍是多了个心眼,并未直接写柳从之暴毙——就像他信誓旦旦对所有人宣称的一样,他知崔浩然对柳从之忠心,若是直接写柳从之没了,事情太蹊跷,这大老粗恐怕也不会上当,不如写柳从之病危,崔浩然关心则乱,没准会中招。
冯将军的想法是正确的,奈何崔浩然事先得知了消息,于是接到这封信后,崔浩然扔给信使一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