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却并非是一种耳朵能听到的声音。如果不是他们都知道深渊是塔尔塔罗斯的本体，冥神们还真以为这里换了个主人。

坐在塔尔塔罗斯对面的路西菲尔诧异的看着这位悠闲的深渊之主，不明白深渊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还像个没事神一样的坐着。

“冥王神格承认了一位暗神，新任的冥府之王诞生了，以后深渊的上面几层都会归冥王管辖。”

靠在桌子上的手撑住下巴，灰紫色的指甲刮了刮脸颊的皮肤，没想到哈迪斯这么快就掌握了冥王神格，塔尔塔罗斯颇为遗憾的看着路西菲尔，声音轻不可闻的喃道。

“如果你早一些来，冥王神格我宁愿给你。”

“真是的，难道你还怪我没有早一点落难，塔尔塔罗斯不喜欢这个新任的冥神吗？”

路西菲尔听着这个像是抱怨的话后哭笑不得，没有想到深渊之主还有发牢骚的时候，原来神祇也是有喜怒哀乐的啊。可是整个深渊不都是塔尔塔罗斯的吗，谁都可能会苦恼，但没道理塔尔塔罗斯也会不满……不过，这个新任的冥王真倒霉，竟然被顶头上司厌恶了。

“不喜欢，因为他的克洛诺斯的儿子，奥林匹斯的那群神都半斤八两，不知道他能不能坐稳冥王的位置，反正空有神格却没有权利也不是不可能。”

嗤笑了一声，深渊之主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的冷漠，灰紫色的眸子里尽是略带尖锐的讥讽，完全没有哈迪斯见到的那样平和公正。自己的地盘被奥林匹斯的神祇给霸占了一部分，他当然很不爽，要不是冥府的确是需要一位合适的神祇来管理，他怎么也不会放开控制权。

“你若是这种想法，何必要违逆心情去承认他呢。”

看得出塔尔塔罗斯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感，路西菲尔不解的说道。

“我不能拒绝……”

盖亚……

因为你的话我不为诸神所知晓，因为你的愿望我幽居在冥渊底层，因为你的yù_wàng便要我忍受你的指手画脚，如果说以前的我是享受着爱欲的滋味，可现在哪怕是厄洛斯的神力也无法克制住我对你的抵触。

从乌拉诺斯时代到现在，过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该了断了……眼眸垂下，塔尔塔罗斯心中微酸，他终究是在意这份感情的。

曼珠沙华如海浪般起起伏伏的迭起，黑色的天空为背景，清冷的冥月也为它们增添了一份凄艳的美丽。花海深处，银发男子早就站在那里凝视着忘却之河，金色的神瞳仿佛看到了无数人落在这里的记忆，那如同亿万载纷乱交织的岁月在眼底流过。

敢强行读取忘却之河的记忆，这点即使是冥河的主人或者深渊之主都做不到，或者说是不能去做，别说凡人的一切影响不到诸神，如果是无数灵魂遗落在此的记忆都被唤起，那种程度足以使得一个主神级别的神祇发疯。

路西……

金瞳中一片冰冷的死寂，却在发现了相似的记忆时会闪动起一丝光彩，然而就算凭借着本尊对神魂的支持，这也无疑是大海捞针般艰难的举动。即使是耶和华这几天认真的搜索也毫无收获，里面的记忆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了让创世神都惊叹的地步。

和悲叹之河因为诸神的誓言而受到了法则的恩赐一样，凡人转世前不得不洗去全部的记忆，或者是几个倒霉落入其中的神祇记忆，这些人生中最普通的七情六欲凝聚在一起，在百万年的岁月中产生了可怕的变化，甚至让这条河不可思议的诞生了属于自己的神性。

也许再过不久，这里会孕育出真正属于人类的忘川，脱离神灵的掌控。

记忆也是拥有着特殊力量的，越是古老越是深刻的记忆就更加特殊，路西菲尔亿万年的记忆对于忘却之河而言，无疑是一份天大的馈赠。那最初的温柔到最后的疯狂令冥河一时间都无法承受住激烈的感情变化，只因为这是属于最接近创世神的炽天使长的记忆。

“雅威。”

从远处走来的路西菲尔看到银发男子依然站在河边，刚开始以为是对方喜欢观赏这条河的景色，几天下来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找寻丢失的记忆，连他自己都放弃了在冥河中寻找，没想到银发男子仍是坚持了下来。

神……不都是冷漠的吗，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我呢。

哪怕是塔尔塔罗斯也并非是全无私心的对他好，记忆一片空白的来到陌生的幽冥深渊，唯一记得在爬上岸时候的满目猩红。

“不要为我而担忧，哪怕失去了记忆，这对于我也并非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手忍不住覆上银发男子皱起的眉头，从第一次见面后他就觉得这个神祇不应该露出这种神情，路西菲尔低声说道。

“可是我想要让你记起，我不希望你忘记我的存在。”

握住了金发天使的手掌，耶和华为自己的心态转变而酸涩，曾几何时自己会因为单纯的情绪而改变了决定，不是为了让路西记起来好去成为魔王，而仅仅是不希望他忘记了自己。

哪怕记起了堕天会让你怨恨我，哪怕记起了过去会让你再次远离我，可我还是想要让你的记忆中永远留下我的身影。耶和华后悔百亿年的岁月中都没有为跪在脚下的路西菲尔想过一次，如果当初便能够将他放在心上，又怎么会闹到现在无法收拾的地步。

地狱的门口。

“哈迪斯……我一个海神跑冥府来干什么。”

波塞冬哀怨的被大哥抓住胳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