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要走?”
“我该回谷了。”尹春秋轻轻皱起眉,“方才,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好像没有看到……”
这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他的尹师兄怎么神神叨叨的了?
陆争打量他一眼:“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尹春秋沉默半晌,淡淡道:“或许是我不太清醒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余下三人也没太在意,去了席间。
射御场中设了五十个机关靶,会在场中不停移动,有的还会升空,动起来轨迹毫无规律可循,连那速度也时快时慢。而那赛道一段平坦宽阔,一段颠簸曲折,其中还有许多陷阱,稍一不慎,便会落入陷阱中。
比试时会有一只机关鸟在前引路,若是离这只机关鸟太远,射中的靶子也不作数。必须跟着这鸟一起前进才行,所以这御马的速度也有要求,这样也是为了避免有人跑得太远被后面的人误伤了。
那些移动靶子就算是让人傻站着射,想要射中也难度极大,更何况是骑马边跑边射,还得注意路上陷阱。
雅集年年举行,这百年来却没出过几个能全部射中的人,能射中一半都算是不错了。而且,要想全部射中,除了得有实力,还得有运气。
最后一个靶子,是完全不动的,由一真一假两个靶子合在一起,若是射的假靶,那假靶会在箭穿过靶子之前自动碎裂,不作数。这一真一假两个靶子,长得一模一样,完全无法从外形上分辨,只能靠猜。
楚晏三人入座之后,第一场比试便开始了。先入场的是各门派弟子,二十人一组,个个背负弓箭,身着劲装。只听一声钟响,二十人均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挥一落,便随着那只机关鸟奔行,沿着赛道向前冲去。
射御场中的机关靶也开始运行,诸派弟子纷纷拉弓引弦,一时间场内箭落如雨。有的正中靶心,有的却是落了空。
一些人只顾着瞄准靶子,没注意脚下,便踩进了陷阱里。这赛道还没跑一半便只剩下了不到十人。那箭矢不断飞出,剩下的人你追我赶毫不相让,看着都觉精彩,楚晏都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去换身衣服了,若是亲自去那射御场中,一定更加刺激。虽然于骑射一道他不怎么精通,但玩玩也还行。
不一会儿,木鸟已经飞至终点,剩下的也就只有五人。最后一个真假靶,有四人射中了真靶,运气还算可以。
稍作休息之后,便公布了名次。排在第一的是黑衣旅的一名将士,名叫韩明,中四十七。若他运气好一点,该是四十八的,最后那个真假靶,只有他一人射了假靶,实在可惜。
排在第二的却只中了三十七,整整少了他十个。
楚晏惊叹不已,不禁朝那席中如今掌管黑衣旅的魏王看去。
魏王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的年龄,与柳静水相仿。相貌英俊,气度雍容,一身黑衣威严华贵。听完那名次,他脸上浮现出赞叹的笑容,缓缓品了一口杯中清茶。
“这差的也太多了吧。”楚晏收回目光,与身旁的柳静水说道,“整整十个。”
“能射中三十七,已经很不错了……一般人最多也就射中一半。”柳静水朝刚退场的那几人瞥了一眼,“那人往年也是射中三十多个,基本是第一,可惜这次运气太差,遇上了黑衣旅的人。”
“是啊……”楚晏轻轻叹一声,“到底是常年在边关打仗的,这点东西,对他们而言实在太简单了。”
柳静水轻笑:“自然……”
陆争叹道:“他们射中四十多个,是因为这靶子总共就五十。若是有一百个靶,他们射中的就该是九十多个,而旁人依旧只是三十多。”
接下来的几场,若是有黑衣旅之人在,第一必定就是黑衣旅之人。毕竟是征战沙场之人,完全把其他人都压制住了,结果根本毫无悬念,武林各派的弟子只能是争争第二。
不过奇怪的是,最后一个真假靶,居然没有一个黑衣旅之人射中真靶。这几场下来,全都选了假靶,没一个运气好的。
又一场结束之后,席中有一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道:“魏王果然调|教有方,黑衣旅一个个都乃国之精锐,比不上啊。”
魏王闻言轻轻挑眉,笑道:“皇叔过奖了,我黑衣旅的将士个个天纵之才,哪里是小侄的功劳。”
楚晏听魏王叫那人皇叔,不由好奇:“那是谁?”
柳静水的眸光让人无法察觉地一沉,道:“永安王,当今圣上的亲叔叔。”
陆争也解释了一句:“他啊,就是个闲散王爷。无心政事,倒是痴迷武学,跟好多门派的长老都认识,年年雅集都会过来,比我还爱凑热闹。”
魏王刚说完,永安王忽然朝正中的书院司业笑道:“云先生,让黑衣旅一直独占鳌头,也实在太无趣,武林各派这面子上也挂不住啊。不知还没上场的各位俊杰,可有人能与他们比一比啊?不如都让门中最精通骑射之人出来,与黑衣旅比试比试。”
柳静水顿时便觉几道目光齐刷刷朝自己投来,一回眸就见云先生朝自己示意。
楚晏见状玩味地笑道:“看来该你啦,柳先生。”
虽然不知柳静水骑射到底如何,不过看旁人的眼神,像把他当救命稻草了一样,楚晏便能想到他的骑射之术不会比黑衣旅之人差。
柳静水只得点了点头,见柳静水同意,那边云先生才笑呵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