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不惊,在他们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生。
丁池鱼不太相信粗眉的话,但是四眼的反应上看不出一点的破绽,丁池鱼也只得暂时听在耳里。
粗眉已经知道了昨晚熬药时发生的事情,虽然神情看上去很忧虑,但是丁池鱼却没法在他们眼底看到同样的东西。
瘦猴和纹身男一改平日的感觉,在饭厅里放开吃喝,甚至一人要了一瓶二锅头,看那架势,就像过了这一顿,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一样。
瘦猴刚要开瓶猛灌,商炀一把将酒瓶夺过,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瘦猴也没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猛吃起来。
饭后不久,粗眉三人首先被新管家给带走了,这一次两组的任务换了过来,粗眉三人负责去熬药。
丁池鱼和商炀来到了院内的树下,一边散步,一边商量接下来的事。
短暂的商议中,丁池鱼和商炀也没有什么头绪,昨晚付杰人头歌中的“五人照顾,六人抬”仍然在耳,加上药也没有熬完,不发生事情是不可能的,两人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之后没过多久,就有女仆来相请丁池鱼四人,他们要到别院照顾主人的起居。
别院仍然是老样子,稍有不同的是,挂在藤萝上的鸟笼里,这次隐约传出悦耳的鸟鸣声,虽然有些凄婉,却也让这个死寂的别院多少有了些生气。
走廊和楼内各处仍旧被各种窗帘给遮蔽,这次更添了沉重的毛毡,整个楼内像是一个铁皮罐头,不透光不透风,甚至连一条缝隙都很难找到,到处都是大片大片抹不开的黑暗,让人觉得很是压抑。
进入主人的卧室前,女仆特意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不过都是类似主人怕光怕生怕水一类的,繁琐而冗长,令人昏昏欲睡,丁池鱼他们也只得努力记住,以免节外生枝。
瘦猴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四眼则有些紧张,丁池鱼鼓励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四眼看了丁池鱼一眼,勉强挤出些微笑。
很快来到了卧室里,丁池鱼又见到了方默,只是他似乎很忙碌,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大头主人的身上,只在丁池鱼进来的一瞬,短暂跟他交流了一下视线。
说是照顾,其实也没有多少事情,只是那个主人太过龟毛,一点点动静或者变化就有反应,方默和苗星宇反而比丁池鱼他们被使唤的更厉害。
商炀和丁池鱼兜底下,就算是瘦猴,也勉强没有出什么差错。
主人终于睡了过去,吃药前,丁池鱼他们有了休息的时间,于是,四人准备轮班。
也许是之前紧绷的太厉害,瘦猴一放松,不小心蹭倒了一个花瓶。
丁池鱼眼疾手快,一把将花瓶在倒地前一瞬捞住,扭头看床上的主人没有反应,这才暗暗缓了口气,一边瞪了瘦猴一眼,一边在商炀的帮助下,慢慢将花瓶扶了起来。
苗星宇似乎有些不满,上来对着瘦猴狠狠瞪了一眼,这才转身而去,就是这迅捷的一转身,让还没有站直的丁池鱼,意外瞥到了苗星宇的长袍下面,就是这一眼,让丁池鱼瞬间一愣。
“怎么了?”商炀扶起花瓶后,低声问丁池鱼。
丁池鱼平静的站起来,给商炀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旁嘀咕了几句。
商炀找到苗星宇,对她不耐烦的情绪并不在意,反而认真且详细的请教了起来,丁池鱼则默默绕到了苗星宇的一侧,装作系鞋带,弯腰时将刚拆下来的小镜子伸到了苗星宇的袍角里。
只是一瞥,丁池鱼整个人登时一僵,但是随即恢复了平静,赶紧收起小镜子站了起来。
商炀适时的结束了请教,对苗星宇道谢后,和丁池鱼离开了苗星宇。
回到房间的角落里,丁池鱼稍微调整了下情绪:“苗星宇的袍子里没有身子,只剩下人头了。”
商炀也颇为意外,脑海里仔细翻检跟苗星宇的每一次印象,可是,除了苗星宇一上来就被带到这里之外,并没有额外的记忆。
丁池鱼远远看着在主人床畔假寐中的方默,心头陡然有些沉重起来。
主人似乎对方默很重视,丁池鱼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确认一下,商炀的劝慰让他稍稍放开了些,因为商炀说的没错,苗星宇只是一直站在一旁而已,偶尔使唤一下仆人和丁池鱼他们,从头到尾只是动嘴,而方默则是实打实的一直在照顾那个主人,手都不知道伸出过多少次了,所以他有很大的可能性仍然活着。
晚饭前,新管家送来了昨晚熬的药,瘦猴一下子有了生理反应,冲到厕所去吐了,丁池鱼也有些无法直视,商炀有意无意的站在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方默喂主人喝下了药,深红色很快在主人的大头上弥漫开来,可药喝完,方默刚要示意丁池鱼他们帮助主人躺下,方默怀里的那颗大头,突然一阵痉挛,然后一口红色喷出,将方默整个人给染满了颜色。
这突兀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方默反应最快,立即指挥仆人将主人放平,然后开始急救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都已经忙得头昏脑胀,方默的口中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主人没事了。
丁池鱼靠着商炀休息了一会,不知道为何,丁池鱼脑海中立刻联系到了新管家昨晚添加东西的一幕,他轻声问商炀,商炀也是同样的想法。
所有人都被重新带进了卧室,暴怒的主人看上去精神头不错,一点也不像刚中过毒的样子,大头上青筋遍布,一双巨大的眼睛鼓出,仿佛随时都会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