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

“所以……孩子……”星瑶又瞥见了纱布上血，呼吸急促了起来，“没了？”

秦江雪摇摇头，在方子上又加了几味药，一边写字一边回道：“有小产的迹象，先兆见红，所幸发现得及时，再加上陛下之前喝的调理药汤里臣一直有放川断、寄生等固本的药，现在已经无大碍，胎儿保住了。”

星瑶嗓子眼吊着的一口气这才呼了出来，抚着胸口喃喃道：“还好……”

秦江雪把方子给了柠萝，让她明日去随行的御医那里拿药，对星瑶嘱咐道：“虽然胎儿保住了，但仍十分危险，陛下现在只能卧床，严禁行房事，也不得快走蹦跳提重物，不可情绪波动过大，要待到两三个月胎像平稳之后，方可下床。”

“这、这么严重么？”

秦江雪见星瑶还是一副不明白事情严重的无知模样，表情变得十分严厉，语气锋利了起来：“之前臣已经说过，陛下目前的身子不适合怀有身孕，即使怀上凤胎也难以保全，若不是前些日子的悉心调养，今晚怕就要是保不住了。陛下可知一个女帝的小产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历代女帝们若是没做好备孕的准备皆要对房事管控甚严，因为女帝是绝对不能喝避胎的药，无论药力怎样轻的避胎药都会伤宫，而怀孕之后的小产就更是禁忌，这一切都是以皇家的健康正统的子嗣为出发，女帝要比常人加倍地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确保自己能孕育大周国的继承者，绝不可有分毫闪失，这是作为女帝的职责，可陛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

“孤说过不想要孩子！”星瑶被秦江雪一顿训斥后也满是委屈，她打断了秦江雪的话，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很任性，可还是忍不住反驳，言语里皆是悲切。

秦江雪冷淡地看着星瑶，一针见血戳穿：“既然不想要，那为何方才陛下得知孩子保住时会露出那般如释重负的放心模样？”

星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声若蚊蝇：“孤只是……只是有些不舍而已……”

“如果陛下当真不想要，倒也很简单，现在只需下床在地上跳三下，这孩子自然就没了。”秦江雪语气平淡可言辞间皆是咄咄逼人的锐利，她虽只是小小医士可是却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模样。

柠萝见秦江雪对陛下不敬，不悦地替星瑶辩解道：“陛下自然有自己的主张，奴婢虽为下人却也懂得不能以已之见去揣度他人处境，秦医士作为医者，只管抓药治病，莫要妄自揣摩圣意，还如此不敬犯……”

“柠萝！”星瑶疾言喝止，柠萝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也只得撅着嘴委屈退下。星瑶知道她是在维护自己，可她也知道秦江雪说的没错，自己的确矛盾纠结，又不肯承认，还不爱护自己的身子，比如那次用匕首伤害自己的身子，比如不顾体虚在后宫胡来，她只顾自己与慕岐玥的争斗，全然忘了自己身为女帝所要履行的职责，而这职责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为了子嗣后代要千万分爱惜身体。

星瑶靠在床边，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现下担忧的就算自己想要保全这个孩子，可慕岐玥知道了，他会留下它吗？星瑶之前一直以为慕岐玥对自己态度的反转是因为探得自己怀孕，可后来接触中诸多迹象表明他根本不知道，也是，他如果知道自己最恨的人怀了自己的骨肉，也许早就毒死自己免得遗留孽种毁他名誉。可按照自己如今的这般形势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的，慕岐玥一定不会允许它降临的。星瑶眼眶红红地看着秦江雪，问：“可你觉得孤留得住它么？”

秦江雪其实一直都十分同情星瑶，所以才愿意跟着帮她调养身体，尽可能地帮助她，因为看着她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她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明白星瑶的担忧，转个话锋反问：“陛下可知是哪位良人？”她虽听过后宫中的那些流言，可还是很难会联想到慕岐玥，只当是后宫中的良人没做好措施让星瑶怀上了。

星瑶咬着唇很为难的模样，哪里敢不顾廉耻与别人说是自己和慕岐玥的不伦孽种，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也许、应该是……是……是公孙槿的……”

秦江雪差点被星瑶气死，怎么会连怀的是谁的孩子也说不清，这女帝心也未免太大了！可现在考虑到不能再波动她的情绪，只能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脸色又黑了下去，柠萝见状赶忙站出，拍着胸脯保证：“就是槿公子的！召幸记录里都只记正式临幸的良人，可陛下和槿公子之前有几次情到浓时，也有没按规矩行事，那槿公子没喝汤药，所以误中也是正常的事，奴婢没记错的话日子也对得上，那段时间陛下只临幸过槿公子，没再有旁人的了！”

“哗啦——”营帐的厚重帘帐被守在门口的两位侍卫掀开，慕岐玥从外边踱步进来，他目光森森地看着星瑶一步步走近。帐中三人皆惊颤了一下，柠萝和秦江雪同时侧身虚掩住星瑶，柠萝福身拜见：“奴婢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秦江雪则毫不畏惧地看着慕岐玥，冷冷道：“下官见过王爷，王爷千岁。陛下身子虚弱，王爷深夜来此恐……”

慕岐玥直截了当地打断她：“本王在外面都听见了。”说着他坐在星瑶床边，星瑶不自觉地往里面挪动，被他用手拦住，柠萝惊呼：“王爷不可！陛下她现在……”

“你方才说的是真的？”慕岐玥狠厉的眼神生生止住了柠萝要上前动作，她不敢直视慕岐玥，把头埋下，慕岐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