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的眉眼和她有些相似。
这是她生的儿子,他不住的在脑海里回想。
顾家主看了一会,转过去道:“你在太清派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拿了顾家的财宝花在这种地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顾怀羲挑眉反问:“难道父亲还舍不得这点东西?”
“我不是心疼这些,只是你就算胡闹,也要花在有用的,别在不相干的地方浪费时间。”
顾怀羲不语。
顾家主背对而立,父子俩相对无话,没过多久,顾家主就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挺拔,身着锦袍的男人从一旁转过来,来到顾怀羲跟前。
这人面色坦然,旁若无人的出现在顾家,他的身份不问便知了。
顾景泊眼神复杂的瞧了他一眼,然后才道:“你就是顾怀羲?”
顾怀羲静静坐在轮椅上,垂着头不言。
“我怎么来的,你也听说了吧,怎么说我也是顾家人,顾家必须要有一个德才兼备的当家人,现在顾家一直面临苦无合适的继任者的地步,就算不是我也还会有其他人,顾家主也迟早会找一个人代替的。”
顾怀羲还是不言,顾景泊继续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替你照顾顾家的。”末了,又上前一步:“既然已经残废了就该接受现实,总不能还要拉着顾家跟你一块沉沦吧。”
顾怀羲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瞳仁射出一抹精光,顾景泊被吓一跳,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他心里暗暗一惊,紧接着强作镇定,心想,他明明已经不是那个天才了,怎么自己还会被他一个眼神就给摄住。
这样想着,顾景泊就往前踏了一步,道:“你记住,我也是顾家人。”说完这句话,匆匆离去。
一棵娇艳的海棠树下,有一位坐在轮椅上,容貌清俊的蓝袍公子。
陈素风来时就看到这副情景,就走过来,在他身边停下,没有言语。
顾怀羲静静看着跟前的海棠树。
他眼神专注的看着那棵海棠树,沉默良久,才说:“还好我娘去世的早,她一直以为我们是父慈子孝的一对父子。”
陈素风不语。
顾怀羲看了一会,随即感到无趣,对他说走吧,然后他们就离开庭院,两人没有在此处逗留,当天就离开了顾家。
顾怀羲回去后还和往常一样,每天推着轮椅在太清派到处闲逛,顾家这件事好像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影响,他仍旧还和众人一起吃饭闲聊。
众人见状都放下心来,玩玩闹闹。
这一天,陈素风和顾怀羲在药圃看灵草的生长情况。
顾怀羲到来后,太清派众人的处境已经比原来好太多了,没有周围门派时不时过来欺辱,修缮过的房屋,贫匮的资源也得到增设。
两人正在观察时候,突然,孙彬急匆匆地跑过来,对陈素风说:“不好了,张灵虚,你爹快不行了,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什么?”陈素风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
陈素风向前奔跑,孙彬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得到通知,已经把大夫叫来,掌门这次真的药石无医,无药可救了。张灵虚,你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陈素风砰的一声把门推开,看到床上人影的不自禁放轻脚步,缓缓踱过去。
张天利躺在床上,身前空无一人,他这次面色出奇的好,气息平稳,吐字清晰,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灵虚啊,我对不起你。”床上的张天利闭着眼睛,一遍遍的重复这句话,低沉清晰的声音,声声传入他的耳里。
陈素风怔在那里。
随后赶到的顾怀羲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给陈素风添上一件披风。
陈素风看着床上沉默无言,顾怀羲默默地走到一边,不打扰。
张天利闭着眼睛,口里断断续续说着胸中积攒了的成了执念的话。
一旁的顾怀羲侧过身,听着张天利只言片语透露出来的话,不禁回头看了陈素风一眼。
这个人,他也跟自己一样……
房间静下来,床上的人身体逐渐冰冷,陈素风静静守在床前,一旁的顾怀羲就转身悄无声息的推开门,从屋里走出来,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老人在门外偷偷抹眼泪。
这个看上去平常的老爷爷,他听说过,是太清派唯一的金丹高手,据说就是他支撑着整个宗门不受别人的吞食,顾怀羲看见老人就怔在那里,他没想到老人就在屋外。
老人见到顾怀羲,匆忙擦掉眼泪,急忙掩饰自己的脆弱,可眼里还是不自禁流露出悲伤。
“掌门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老人说着,层层皱纹的脸上掉下一滴眼泪,哽咽道:“我怕死,现在掌门去了,恐怕下一步我也要步上掌门的后尘,可是……我不想死。”
“少主,可是少主还在啊,我走了,我要是走了少主该怎么办,少主……”老人干涩的声音难以自抑的哽咽着。
顾怀羲默然无语。
顾怀羲走出来,独自走在漆黑的小路上,他低着头想着,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看见张灵虚每天修炼,即使天资驽钝,不能修炼,后来加倍努力赶上别人,因为他背负着一宗门派的重担。
老人明明已经寿命将至,却不敢死,他时时刻刻睁着眼睛,就怕自己身故,抛下了年幼的少主和在众强间夹缝生存的太清派。
还有茅西峰,孙斌,太清派的每一个人,他们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