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史口中的冲撞分明是指的因之前的立后之事让他与慕言处于两难境地的事情。
萧九歌自知不是善人,面对着王御史,他本应该发火,但当他想到此时在王御史家中那王佑谦正又哭又闹要娶阿然的事情。
他终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王御史和他比起来,要为难的许多。
而且王御史能做出之前那般举动,他也可以理解,因为王御史家中的小女儿处于待字闺中的状态,身为人父,王御史自然是为他女儿的前途考虑。
慕言在那时候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要立自己为后。
那原本满心欢喜的王御史自是感觉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脸上,认为自己破了他满盘的计划,所以王御史自是将此事迁怒于他。
在一旁的王御史看着许久不出声的萧九歌。他以为萧九歌依旧是不肯谅解,随后他忙说道:“萧丞相,老夫那日完全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懂得明辨是非了,才敢说出那些大胆的话语,还请萧丞相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责怪下官了。”
看着如此谦卑的王御史,萧九歌不禁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若不是慕言知道王佑谦的事情,估计这王御史直到现在都不会和他说出这般服软的话语吧?
转身,萧九歌走进了宫门,只听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之人。”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那王御史的脸霎时间变得无比的难看,他的心中仍想着皇帝离别前和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的他,为了儿子的事情去央求皇帝不要为此戳穿,之所以他这般做,就是怕皇帝因为之前他极力阻止皇帝与丞相之事,而让皇帝记恨在心。
可皇帝在听到他的话语后,直接抛下了一句:“你去找丞相,若丞相答应你了,那朕可以不再深究。”
王御史原本以为应是极好说话的萧九歌,却在方才给他吃了苦头。
王御史无奈的叹了叹气,看来这萧丞相也并不像他表面那般模样,实际上,他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想到这,王御史捏了捏自己的眉头,那时候的自己,怎就因为自家女儿的婚事而冲昏了头脑了呢?这回好,算是把这整个东篱最不该得罪的两个人全得罪了,如今皇帝虽仍让他居于御史一职,但心中已是将他记恨了个遍。
而在另一边,已经走进宫中的萧九歌转头悄悄的看着那正一脸懊恼的王御史一眼,随后他唇角轻勾:这是你自己种下的因,就是你自己应该承受的。
看着如此沉默的萧九歌,在他身后的璎珞突然开口道:“宫主,属下这还没去过天下第一楼呢!”
萧九歌反应了过来,原来他在来之前就许诺过带璎珞散散心,顺便带她去天下第一楼吃顿饭。
看着璎珞,萧九歌想起了之前对璎珞说过的那些狠心话语,他以为璎珞可能会这么消沉或是避开他,但当他准备起身前往东篱的时候,璎珞却对着他说要保护他,毕竟这次受伤是她守护不力。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本就是他自己自行离开断情崖,又和璎珞有和干系?但他在看到璎珞脸上的神情的时候,他的心不知为何软化了下来,就只得应允了璎珞的要求。
经历了此事的璎珞虽然此时脸上神情同往常一般,并无异样,但是萧九歌却看得出来,璎珞她是在压抑住她心中的那份情感,不想让自己因她的那份情感而感到为难或者是担忧。
这样子的璎珞让萧九歌心中一酸,但他却又不能再说些什么,既然给她的希望都断了,为何还要再捡起那丝希望,让她守着那虚无缥缈的希望痛苦一生?
良久,在璎珞以为萧九歌不会答应的时候,只听萧九歌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我也去。”叶枫的声音响起。
萧九歌有些无奈,欲要开口。
叶枫猜到了萧九歌要说什么,随后他忙打断道:“宫主,您如今身体受“炼狱”影响,大不如前,属下在您身旁,总可以保护你。”
保护他?
萧九歌不禁一笑:说到底,按照他们两人的武功,是自己保护叶枫还差不多,怎么就变成了叶枫保护自己。
萧九歌心中虽这么想的,但他素来也知道叶枫的脾性,也只得应道:“好。”
语罢,萧九歌转身向着宫中更深处走去。
璎珞指着一个方向,有些不解的说道:“宫主,这宫门口在那儿呢。”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可萧九歌嘴上这么说着,但依旧是领着璎珞和叶枫二人走向靠近城墙的一处偏僻宫殿。
叶枫看着面露不解的璎珞,他悄声向璎珞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宫主如今是替皇上坐镇这皇宫,料理东篱事务,就如同这皇宫的核心,如果今日像往常一般,就那么正大光明的从宫门口走了出去,自是会引得宫人议论,而且若是有心人得知宫主不在宫中的话,不仅会引出一些麻烦,也会引得宫人人心惶惶。”
听的叶枫的一番解释,璎珞也算是了解萧九歌此举的意思了,她便默不作声的跟在了萧九歌的身后。
而后璎珞和叶枫就随着萧九歌一般,在城墙角纵身一跃,离开了这宫中。
宫中一处的大树上,一位口中叼着草叶的男子在看到三个翻出皇宫的身影后,他从树枝上翻了起来准备追上去。
可就在他欲用轻功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颈的衣领,把他的动作制住了。
阿然转头,看着拉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