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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敦将亭谛下午用过的所有素描纸都收了起来,他开着灯一张一张的看着,纸上画满了横线竖线,线条杂乱没有美感,昆敦给每张纸都标好了日期和序号,然后整齐的放在画夹里,他关了灯爬上床,闭上眼睛时想的还是明天要教给亭谛的内容。他搂过一旁的抱枕,深吸了口气慢慢睡着了。
虎殄还在屋里打游戏,寿屋整理好明天要讲的数学卷子,伸了个懒腰,摘下眼镜揉着眼睛一头扑在床上,被子都没盖就睡了过去。虎殄轻轻的拧开寿屋房间的门,看见睡得人事不知的二哥撇撇嘴,走上前给人抻了被子盖好才蹑手蹑脚的出去。
早上五点,学校食堂二楼。
蒋超咬了口包子,猪肉馅的,他含糊不清的给林茫背他昨天记过的单词,林茫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有时候停下来纠正蒋超感人的英语发音,吃过了早饭,人群涌向操场,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塑胶跑道上一边跑一边背英语课文,蒋超蹲下来紧了紧鞋带儿,他看林茫的鞋带松了,顺手给他解了重新系了一遍。林茫在跑到上使劲蹦了两下,蒋超仔细的做了热身,两人慢悠悠的跑起来,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
昆敦听见敲门声从沙发上弹起来,亭谛反扣着帽子站在门外,看到昆敦对他极开心的笑笑,昆敦心里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他捏了捏亭谛的脸蛋,把他揽进屋。
“昆哥,我想去找工作。”亭谛在又画满了一整张纸的横竖线后对昆敦说。
“为什么?”昆敦在一旁诧异的问他。
“学这个一两天也练不出来,我老在家里待着难受。”亭谛眼睛亮亮的看着昆敦“你陪我去找好不好?”
昆敦开着车龟速的在街边转悠,亭谛趴在车窗上,一看见店铺里有贴招聘广告的就跳下去问,昆敦已经陪着他去了四家了,第一个昆敦嫌弃太累,第二个昆敦嫌弃太脏,第三个和第四个昆敦嫌弃工作服难看,亭谛撇着嘴不情愿的跟他出了店铺。亭谛又看到一家,这回他死活不让昆敦和他一起去,自己跳下车去和老板商量,不一会,亭谛脸红扑扑的出来了,坐在车里兴奋的对昆敦说老板要他了。
“多少钱?工作多长时间?我就说你跟我学画画,学成了挣得也不少。工具我给你买,非不听。”昆敦开着车埋怨亭谛。
“一天一百,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中午还管饭。”亭谛在副驾驶上高兴的扭来扭去,“我画画接着学,昆哥你别不高兴。”
“哼。”昆敦鼻子出声,准备开车回家。“昆哥去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我去办健康证。”亭谛看他要往家里拐连忙对他说。昆敦万般不情愿的打了转向“用以前的不行啊?”“搬家了应该让我扔了。”亭谛见昆敦真不高兴了,老老实实的坐着声音小小的跟他解释。
昆敦伸手狠捏了亭谛脸一把,利索的将车驶向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亭藏刚开完会,他松了一下领带,王昊宇从后面赶上来,不如他高还非要揽着他肩膀,两个人歪歪扭扭的回了亭藏的办公室。
“你家那位怎么样了?还没回去呢?老在旅店住也不是个事儿啊。”王昊宇歪在沙发上问亭藏。
“他前几天租了个房子,现在在挣房租。”亭藏沏了杯速溶咖啡递给王昊宇,又盯着王昊宇看,很是不解的问他:“你弟当初出柜时你爸妈没反对?”
“我弟小学六年级时就牵着他媳妇儿手回来跟我爸妈说了,我爸妈开明的我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人家老两口稀罕儿媳妇还稀罕不过来呢。”王昊宇拧着鼻子给亭藏说他弟的光辉历史,自己在沙发上还感叹:“我弟是个人才,把他媳妇儿的爸妈哄得都快忘了自己亲儿子姓啥了。”
被一个高中生碾压的亭藏在听完王昊宇扯淡后毫不留情的将他撵了出去。
虎殄去操场转了一圈,和几个上体育课的学生打了一节课的篮球,他把矿泉水喝了一半,剩下的全倒在头上,捡起扔在场外的外套抖了几下搭在肩上,下课的学生涌到操场上,他远远的就看见了蒋超黑不溜秋的脸,旁边林茫拿着两根雪糕正和他说着话,他隐约听见蒋超仰头大笑了两声,然后就见不要脸的东西扭头亲到了林茫脸上。虎殄单手撑过操场边的围栏,大步朝着蒋超的方向走去。
蒋超被林茫往旁边狠推了一下,他迷茫的盯着自己媳妇儿,顺着媳妇儿的视线往身后瞅,班主任顶着一张黑社会都打怵的脸站在自己身后,抽空了的手还没放下。
亭谛下午去店里上班没让昆敦送他,他对昆敦解释自己只是去适应一下,明天才正式开工。
老板带他去试穿了下工作服,他穿戴好后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很精神。老板姓宋,亭谛觉得老板没大他多少就叫他宋哥,宋哥和他说店里事比较多,他只雇了两个人,所以可能要亭谛身兼数职,亭谛点点头,他以前做过服务生和收银员,还穿着玩偶服发过传单,宋哥听了很满意,说另一个打工的马上就到,你先跟他熟悉一下就走了。
亭谛坐在吧台里专心背着店里的菜谱,不一会儿,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那人个子中等,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长得唇红齿白清秀极了。那人看见亭谛愣了一下,随后冲亭谛微微笑笑,对他自我介绍:“你是新来的?我叫齐奇,你叫我小奇就行。”亭谛站起来对他点了一下头说:“我叫亭谛。”“你姓亭?”叫小奇的男孩似乎很惊讶,“嗯。”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