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像个老式录音机,哑着声毫无波澜地说。
“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我看他可怜兮兮的就说给他点好的,他还不要。你说这人是不是很不给我面子,明明衣服也烂、裤子也烂、手机还是几百块的杂牌机,也不觉得丢人。”
“我还叫人从国外带了手表回来,可贵了,就知道他个乡巴佬肯定没见过……”
车停在一处十字路口前,红灯像黑夜的统治者无情地拦住来往车辆。
“那天我生日,想带他去见识一下,我找到他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那种老得能闻得到霉味儿、阳台挂满腊肉和胸`罩的小区,他就住在这种地方,听说还是租的。”
“法拉利开不进去,开到路口就把路堵了。我打电话叫他下来,他说不去。你看,这人多不给我面子,我的生日宴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我就吓他,你信不信我多得是办法让你去……”
“其实我哪有什么办法,我也就那么一说。”祁阳突然笑起来,那笑声像是从死水挤出的气泡,咕咚咕咚的往外冒,碰到空气就裂开,他语调平静,没有多余的东西。“但是老天都帮我,那种破烂不堪的小区,我那车一堵就水泄不通,谁也出不去。后来有人向居委会投诉,来了个大妈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等人呢,他慢吞吞的不下来……”
“你猜怎么,一群热心老大妈们把白语舟给劝下来了!你说好不好笑!”
红灯倒数着读秒,简知行捏着方向盘,手指弯曲成怪异的形状。
“他本来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