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大半辈子,人也不糊涂。你们第一次来我家,我就觉得奇怪,哪有开发商对拆迁户跟对亲人似的,这不正常啊。这次陈记者也来了,那小年轻眼里藏不住事儿,我就想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说不出口。”
沈顺清静静听着。
“我想过了,搬迁该拿的钱,一分没少我们的,这里面真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就别说了。我都这个年纪了,现在儿孙满堂过得也快活,去较真人家说不出口的事儿做什么。做人难得糊涂,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我们得听老祖宗的。”
他提起沈顺清带来的礼包搁在桌上。
“这心意我收了,但以后别来了,也跟曲总带个话,叫他也别来了,都别来了。”
沈顺清站在程大爷家门前,墙上褪色的春联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天后这里会换上新的春联。程大爷慢慢走远,小孙女趴在爷爷背上眨着大眼睛和他告别。
沈顺清回到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曲霆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像是患上某种强迫症,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锁在他视线里,沈顺清知道曲霆失去了太多才会患得患失,也就由着他去,给曲霆发了定位,说一会儿就到家。
家里没了曲飞,沈顺清偶尔会伤感,总觉得电视机前少了个光着脚的熊孩子。
曲霆正在厨房煮汤,自从他住院,每天的汤就不带重样,他都觉得自己被养得油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