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的关系依然停留在评委和选手的层面上。
这是不是说明,我至少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命运的走向的。
然而和十二年前的走向不太一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快要进入十强赛那一周的时候,我的经纪人来找我,跟我说了宇宙台打算给我安排一档另外的节目,绕来绕去说了一大通,总之就是宇宙台打算在十强赛里把我换下,换成别的来头更大的评委。
我心知肚明,十强赛的收视率是之前赛制的几倍数,当然什么大牌明星都想来分一杯羹了。我被换下来,也有之前差点开天窗,开罪了电视台的因素在。
罢了,我这种台前幕后都混饭吃的制作人,还是挺依赖和电视台的关系的,何况人家面子也没撕破,我只能接受。
没了日后制作天才偶像唐心甜这个声誉的加持,同时出乎意料地在我事业史上最受关注的一档电视节目上被撤下来,我日后的事业,肯定不如我上辈子起初那样好走。
不过我的目的,不就是这样么?哪怕不温不火,也别万劫不复。
然而,我知道替换我的那个嘉宾评委就是苏昊天的时候,还是愣了一愣。
敌对的两个公司互别苗头的结果?倒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每次当我试图改变既定的命运轨迹的时候,他就会明晃晃地被扯进来。一开始虽是我故意,现在却就是我不乐意也得乐意。
我想了半天,觉得这也许不是完全的巧合。
毕竟,我和命运角力非得要改变的那一部分里,他占的比重还挺大的。
☆、ch4.
“你录音完成了?怎么有时间上你不屑一顾的电视真人秀?”
自从我的老手机遭受无妄之灾后,助理给我换了个t的翻盖手机,因为他喜欢。
但没问我喜不喜欢。我不喜欢。
不过我没反抗,因为这个手机等于一个图腾,提醒我我现在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虽然很多东西看似一模一样。
在这种看似一模一样的平静中,我也发现,改变的不只是苏昊天替换我担任十强赛评委的一个日程表,可能还有更深跟麻烦的一些东西,被推波助澜了。
“公司安排的。”苏昊天在电话那头满是嫌弃地说。“我推,推不掉。真他妈的焦躁,只剩两个月我怎么可能录完音?要不你来帮我录吧。”
瞧,我们就是这种好基友,他抢了我的工作,还有脸叫我给他打工。
我笑了笑。“我考虑下。我就怕我俩在录音室大打出手。”
推掉十强赛的确使我空出一些时间,不过排着队求我录音的人还是排到了明年三月份。
这里面也有两个和苏昊天一样级别的顶级歌手。
但我没有苏昊天那么忙碌的台前工作,比如广告,杂志,演唱会什么的。真让我跟他合个作,也不是挤不出时间来。但我一直对这个事情热情不高。
我跟他太熟了,知道双方作东西的思路,可称迥异。
要换了以前,我还可以用作曲人什么的身份压他。但现在他红了,大牌了,拽了,不可能全然听我的。
人在江湖飘久了,难免有些人情,也不好说交出去的首首歌都是不砸招牌的。
但是对于有些东西,我还是有底线的,让苏昊天唱的歌,如果做不到百分百我想象的成品,宁可不做。
这个时候,我正在筹备一首给程子歌的作品。他比苏昊天早三年出道,但是今年才解散乐队单飞。在个人歌手事业上,今年的三首作品能积攒一个什么样的起点,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翻译过来就是,他的首发纪录能不能打破苏昊天当年三连发空降排行榜第一的销量纪录,对于奠定他和苏昊天的地位谁高谁低,至关重要。
我负责的就是他的三连发中的一首。
他的三连发,一首自己创作中的优中选优,剩下两首都重金向外求购,务必追求在质量上压倒苏昊天。
程子歌作为歌手,本来就很有实力。当年为了给他写这首冠军预备单曲,我也熬尽了心血。
看到这里细心的读者应该已经发现了一个:
没错,重生一次的我,要创作出和以前一样的作品,已经不需要呕心沥血,只要默写一遍。
如果我够不要脸的话,甚至可以将今后十二年以内别人大卖的作品直接写出来,据为己有。
然后狂销数千万,拿遍金曲奖,登上人生巅峰。这才是真正开了金手指的重生。
但是,我在一开始想明白这一件事时,就决定了我不可能这样做。
我有作为创作者的自尊。
尽管我有良好的记忆和绝对音准,复写,串烧这些金曲对我来说比背唐诗简单。我不仅能抢先在那些原创者没有创作出这些旋律以前把他们的心血发表,甚至能加上花巧,把深藏在他们脑海里的旋律改编的比他们本来的作品更优秀。
打个比方说,我脑中直接有苏昊天在六年后的一首歌的谱子,如果现下我把它默写出来发表,这样做是不是太卑鄙,对现在的人太不公平了?
我开始写歌的时候,就决定只会复写上辈子我自己创作的旋律。由于心境不同,或许会作一些改编,但绝对不会窃取今后由别人创作的作品。
☆、ch5.
这个时候,由于不需要呕心沥血替程子歌写新歌,而只需要假装在呕心沥血替他写新歌。
所以我有时间看周五晚上的电视节目。
没错,就是我被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