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才猛然回神,对上这人黠促的眸子,段擎苍略带慌张地收起长剑。“你……你老实待着!”说完就快步走出屋内,只是脚步声听起来有些仓促和心虚。
端木丞仍旧坐着,连一眼,都没有留给紧锁的房门。
“榆木脑壳。”
3.
自那日起,段擎苍就很少到囚禁对方的房里。
而端木丞倒是住得舒坦,毕竟清风楼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楼,又是名门正派的地方,不需要担心什么被追杀之类的。每日清晨起来,他先是慢悠悠地在房里看上几本缠绵悱恻的小话本,都是让段擎苍给买来的。然后,随口和端来三餐的侍女调笑几句,哄她们说上一些对方的事情,尤其是值得取笑的。到了傍晚,又从房里墙上把古琴取下,也是仗着对方不会真的生气,才得来的消遣。漫不经心弹奏起来,若是光看这姿势,倒有几分风韵,可自口中、手底流淌出的音律却是十足十的淫艳,并不顾忌地透过敞开的窗户传到楼中各处。
为着监视对方而住在附近小阁里,段擎苍哪里听过这些,每夜每夜臊得满脸通红,只得去威吓几句。
然而端木丞是什么人?
少年成名,几乎与他同时在江湖上占据魁首,不说正邪两派的争端,更不谈论他这一手剑法让多少人闻风丧胆。这可是内力丧失了大半还能和几十人一战,并且笑着杀到最后,受过的伤数不胜数。
身为魔教教主,光是区区恫吓,能耐他何?
既然找不到别的乐趣,那就唯有逗一逗看守自己的老实木头脸上,反正也被对方涨红着脸斥责是“喜爱荒淫之事”,怎么能不做出相符的行为。
没法子让这人停下,段擎苍只好用棉花塞住耳朵,可每晚睡下后,那些放荡又大胆的语句像毒蛇一般钻进来,在心头细细啃啮。
“睡得不好吗?整个人都憔悴下来了啊。”
见到许久未来过的人,端木丞正在给纸上的春宫图修饰最后一笔,待加上那一抹颜色后,才笑着放下画笔。
瞟了一眼,被毫不遮掩的画作弄得发臊,赶忙撇过脸去。段擎苍恼怒地说:“哈?不正是你害得吗?”
笑得眼眸愈发细长,宛如偷腥的狐狸:“我可是老实待着,唱几首小曲,喝几杯茶水,半分逾矩的事情都没做。段少侠,可不能血口喷人。”施施然收起画卷,塞到枕边,端木丞转过身,随意系上的腰带松松垮垮地随走动晃悠起来,“还是说……你每晚都想着我,想到睡不着了?”
“你……”
见对方气得说不出话,端木丞在桌旁坐下,双手一扯,将衣襟拉开,里头大片肌肤袒露无遗:“是想着这个?”
段擎苍几乎要落荒而逃:“你,你快穿上,不知羞耻!”
“难道说中了?”端木丞不但没有穿回衣衫,而是小半个肩膀都露出来,指尖沾满药膏,一点点涂抹到那些尚未完全痊愈的剑伤上,“我只是说要涂药了,清风明月的段少侠想到哪儿去了啊。应该再送些药膏过来,还不太够。”就在对方面前,几根嫩白如葱的手指轻轻滑过胸膛,即使只是正经地给自己上药,却也像在勾引人,尤其是有意无意地在rǔ_jiān周遭打转,不一会就挺立起来,如同鲜嫩的果实要滴出艳丽汁水。
心底吼着要赶紧走,但是双脚仿佛生根沉重,一双眸子更无法从这人身上离开。段擎苍连耳根都红透了,眼神飘忽:“和,和那些侍女说就好了!要多少给多少!”鼻尖嗅到药膏浓郁的味道,眼角余光里,略带些白色的浑浊膏状在那人手里融化,黏腻在胸口的景象竟像是被其他污秽的东西沾染了。
“噗嗤。”
不再逗弄人前正经人后脸皮薄如纸的一个,端木丞得了趣,便将衣襟拢好,端正坐着。
“说吧,有什么事。”
4.
之后再想起,段擎苍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端木丞那么轻易就……
下意识捂住心口,在里头藏着据说是母蛊的东西,随师父的信一起回来的。
那天,他面带自得地对那只狐狸说道:“师父的命令,要我给你种下子蛊,免得你从清风楼逃跑了,再生事端。”至于对面坐着的人并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勃然大怒,反倒闭上双眸,唇边噙着笑意:“那你可得……轻一些。”
这下变得局促的成了自己,段擎苍的手腕一动,从袖中掉落一只深红的虫,眼看着就落在了对方身上。第一次接触蛊虫这种东西,他深吸了几口气,生怕这小东西会逃走,急忙伸手攥住。不经意碰到了端木丞的胸口,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从那人嘴里吐露猝不及防的一声——
“嗯哼……”
刚才触碰的那只手猛地缩回,仿佛被火烫了一般。
同时,端木丞眯起眼睛:“啊呀,看来段少侠的确没碰过旁人,怎么,不敢了?”话语中满是挑衅的意味,然而他生得极美,之前一袭红衣不知迷倒了多少,尽管此时身着不甚精致的白色单衣,但眉眼间意外多了几分媚意。
“没想到正道人,也会用上南蛮蛊术。”
明知是对方的激将法,想要看他丢丑,但师父在信里写得明白,要他亲自为对方种蛊,不可交由他人。“术不分正邪,唯人心有别。”段擎苍强忍住指尖的颤抖,掩饰一般挑起他合拢的衣襟,然后捏住那只子蛊探进去。本想着不亲眼看见,就不会被搅动心绪,可真正将手掌按在那片滑腻如牛乳的肌肤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