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房间的四周是由打磨光滑的晶体拼接成的墙壁,发出微弱的光,这样让他勉强可以看清房间的布局和凯洛伦所处的位置。房间除了一个桌子,几个柜子和凳子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装饰,目光转向凯洛伦旁边,他看见一个黑色的头盔放在凯洛伦的床头柜上。
“那也是你外祖父的头盔吗?”泽莫问。
“不,”凯洛伦道,他没有起身,仍然侧躺着,看向泽莫的方向,“那是我的头盔。”
“你平时戴头盔?”
“出去作战和在战舰里的大多数时候。”
“向你的外祖父致敬?”
“对。”
泽莫没有说话了,他开始思考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真正的身体会怎么样,现在他的精神在这里,那么他的身体必定是不受自己操控的。别人会觉得他死了吗?不,他应该还是有呼吸的。那么他的身体会被怎样对待呢?
“你是从哪里来的?”
凯洛伦的声音,泽莫从思绪中抬头,看见凯洛伦已经坐起身,在床上挺直上身。
“另外一个世界。”泽莫道。
“另外一个世界?”凯洛伦重复了一遍,样子并不像是不相信,更像是在咀嚼,思考这个词语。
“一个没有原力的世界,我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星球。”
“我没有听说过。”
“你怎么能够听说你认知之外的东西?”
“那你怎么会到达这里?”
“我不知道,我在监狱里,一醒来,就到了这个世界。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所以在你的世界没有原力,你不知道原力是什么。”
“对,所以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说的几乎所有话我都不懂,卢克.天行者,原力,连接。那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惊讶。”
“因为我不感觉到惊讶,我到达了另一个世界,我完全陌生的世界,对,这是在我预料之外的。”泽莫顿了顿,“可是我感觉不到惊讶这种情绪。”
“那感觉一定很好。”凯洛伦道,“那会很平静。”
“当什么都不能引起你的情绪波动的时候,那和死亡一样。”泽莫道。
凯洛伦没有说话了,他看着泽莫,显而易见在思索着什么。
“他们说,绝地的死亡只是回归了原力。”
“我们说的显然不是一个意义上的死亡。”
“你能够感知到我的情绪吗?”凯洛伦忽然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因为我发现我偶尔能够感觉到你的。”
“我的情绪?”
“很压抑,”凯洛伦道,“我知道那种感受不是我的。我的心不会那么的平静,而我所感受到的,那就像是一滩死水。”
“我不能感知你的情绪。”泽莫道,并没有对凯洛伦的评价发出什么看法,“但我希望我能够做到这一点。“
房间又陷入了安静的潮水中,一旦冷静下来,没有愤怒的情绪充斥,泽莫想,他们的谈话似乎都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
凯洛伦闭上了闭眼睛,他看起来没有了前两次那警惕的样子。
他再次开口,眉头微微的皱着,泽莫猜他又要问为什么自己还不走——
“为什么你坐的离我那么远?”凯洛伦问。
泽莫顿了顿,有些不能理解。
“因为你把凳子放的离床很远。”他回答。
凯洛伦没有再说什么,他将手抬起,泽莫所坐的凳子便迅速的移动到了床边大约一米处,连着上面坐着的泽莫一起靠近了凯洛伦。
“我听不清你说的话。”凯洛伦道,语气中有着不耐烦。
“原来如此,”泽莫道,他试着再聊些什么,“所以你在第一秩序当军官,你外公也是第一秩序的吗?”
凯洛伦看向那个柜子上的头盔,“不,”他说,“他是帝国的领袖。”
“听起来非常的厉害。”泽莫道。
凯洛伦的目光再次转向了他。
“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平静的?”凯洛伦问。
“你觉得这种平静很好吗?”泽莫问。
“我在问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平静的。”凯洛伦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
凯洛伦的语气开始出现硝烟味,而泽莫没兴趣让它蔓延。
“我失去了所有珍视的东西,”泽莫道,“而我不管这种状态叫平静,这不是平静,这是麻木。”
“至少那不会让你在痛苦中经受折磨。”
泽莫因为这句话沉默了,他看着凯洛伦的脸,他年纪并不大,泽莫在思考的过程中分神想,脸色非常的苍白,嘴唇有些厚,脸很长——事实上,他的脸部轮廓在美学上不能说让人愉悦,不过并不丑陋,配上他的五官反而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你有着血肉铸成的双手,”最后泽莫道,“你愿意让它们受伤但是却仍然存在,还是直接砍掉它们。”
“那和手不一样。”凯洛伦道,他看起来有股被冒犯的愤怒,语气中带上了加重的音调。
“我宁愿让它们存在。”泽莫道,没有理会凯洛伦的反驳。
“你什么都不知道,”凯洛伦道,“就敢下这种定论。”
他的语气非常阴沉,如果泽莫是个正常人,他就该感到害怕。
“那你知道些什么吗?”泽莫反问。
凯洛伦不再和他交谈,他将目光移开,看向泽莫身后的墙壁,似乎因为这不愉快的谈话打定了注意将泽莫的存在忽视掉。
“你在第一秩序是什么职位?”泽莫问